“走走走玩點別的。”桌球只有兩個人能玩，雙胞胎早就按耐不住，只等這局打完就丟下薯片。
黎渺看著兩人把球桿遞給一邊的侍者，靠著球桌，沒參與對話。
“玩什么？”林拾看了一圈周圍，好奇問。
凌霄俱樂部很大，能玩的項目幾乎讓人挑花了眼，但一群少爺一個比一個懶，但凡消耗量多于一盒薯片的都全部被排除在外。
“撲克玩嗎？”雙胞胎托著下巴想了想，看到了離得最近的牌桌，“德州？”
“好啊！”林拾第一個舉手贊成，“我不會，但我想看你們玩！”
于是一行人往牌桌走，林拾自覺地搬了板凳往黎渺身后一坐，笑嘻嘻，“我看渺哥玩。”
其他幾人陸續落座，黎渺抬頭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季海，“怎么不來玩？”
黎渺喊他？
季海一愣，有些受寵若驚地，“我也不太會，也就能看懂規則的水平，就不跟你們玩了。”
“怕什么？咱們之間又不玩錢，不像那些老頭子，打個牌動不動就賭錢賭地賭項目。”趙以寧笑著抬頭，“來吧，人多熱鬧。”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，季海再不來就不合適了，他不動聲色看了季舟一眼，果不其然看到季舟不善的臉色，于是心里最后一絲顧慮也消失了，得意地落座。
“黎少人還挺好的，怪不得愿意跟你玩。”季海微微轉頭，微笑地沖著季舟，遠遠看著就是在打招呼。
話里的挑撥離間再明顯不過，人家黎渺愿意跟你玩是因為人家人好，你反而傻乎乎把人家當最好的兄弟了。
季舟臉色又難看了兩分，氣鼓鼓把椅子挪的離季海遠了點。
季海笑了下，沒再說什么，轉過頭看向黎渺，殷勤道，“我來發牌？”
一邊的荷官見沒人反對，把撲克遞給季海，一副黃金撲克，24K，店里的藏品，也就這群少爺小姐來玩才拿出來。
季海有心展示，洗牌發牌搞了一套花活，配上金光閃閃的撲克，簡直是視覺盛宴。
但樂極生悲——為了確保不變形，撲克不是純金是24K，也就要堅硬一些，普通撲克剛拆封時一不小心都容易劃了手，更何況金屬牌？
季海正把撲克發成殘影，突然手指一陣刺痛，低頭，食指上一道口子正往外滲出血珠。
“嘶……”季海停下發牌動作，皺起眉。
“沒事吧？”慌亂間，不知道誰遞過來一張衛生紙，季海拿過摁住傷口，等到荷官匆匆拿來醫藥箱才扔在一邊換成紗布。
“我沒事，”口子不長，只是劃的有點深，所以出了血，季海也不想矯情，簡單包扎了下，強撐著笑臉，“看來老天今天不想讓我玩撲克啊？你們玩吧，我在旁邊看看就行。”
說完季海去看黎渺的臉色，黎渺慢條斯理拿過了季海發剩下的牌，正慢慢發，頭也沒抬。
忽冷忽熱，季海一時也摸不清頭腦，訕笑了下，退到一邊坐著了。
德州總共也沒玩幾局，趙以清坐不住了，“不玩了不玩了，總是你們幾個贏，沒意思！”
別以為他沒看到！沈郁一直在偷偷給黎渺喂牌！還有那個白嘉禮！從頭到尾端著那個狐貍笑，根本看不出底牌好壞！
“一群妖孽。”趙以寧痛心疾首總結。
“不行，得找個我們占優勢的項目。”趙以清摸摸下巴，和趙以寧對視一眼，“有了！”
兩個人異口同聲，“我們玩電子游戲去吧！”
林拾聽了沒忍住笑出了聲，看來黎渺游戲黑洞的稱號已經傳到北思了。
正低頭理牌的黎渺：……
我游戲有這么差？？？
兩個人蹲在游戲機前嘀嘀咕咕半天，終于精心挑選到一個“適合”黎渺的游戲——一款多人聯機大亂斗，各自為營，活到最后的勝利。
事實證明黎渺確實很“適合”這個游戲，第一局開始還沒兩分鐘就被淘汰了。
黎渺放下手柄，搖了搖頭，嘆口氣，“知道我為什么游戲玩的差一點嗎？”
那是差一點？
理智告訴趙以寧不要接話，但好奇心讓他還是忍不住配合地問，“為什么啊？”
“為了給你們凡人一條活路。”黎渺淡定地看了趙以寧一眼，理直氣壯，毫無游戲黑洞的自慚形穢。
趙以清趙以寧：……好好好。
兩個人只顧著聽黎渺說話，結果一個沒留神，游戲里被沈郁偷襲雙雙陣亡。
雙胞胎：卑鄙！這是大大的陰謀！！！
“我不服氣！”一局游戲結束，沈郁憑借撿到的雙胞胎的裝備成功活到最后，雙胞胎當即叫嚷著開了下一局。
但這局就沒有那么幸運了，游戲一開始雙胞胎就直沖著黎渺去了，結果還沒碰到黎渺，面前先竄出來一個沈郁。
兩分鐘后，兩個人屏幕一黑，眼睜睜看著沈郁把兩人身上最好的裝備扒下來給了黎渺，自已挑挑揀揀了點破爛穿上。
這還不是最氣的，雙胞胎觀戰了一會，發現沈郁和別人打的有多激烈，黎渺就有多悠閑，他的游戲角色從頭到尾幾乎沒動過，身上卻掛著最頂級的防御和攻擊裝備。
趙以寧看了會屏幕，發現黎渺的角色有一陣沒動過了，一回頭，發現黎渺別說操作角色了，甚至兩只手都沒在手柄上，一邊看著屏幕一邊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份糖水在吃。
一直到沈郁把白嘉禮也給打敗了，黎渺才慢條斯理放下瓷碗擦了擦手。
“你覺得誰會贏？”趙以寧也喊服務生要了份糖水，一邊吃一邊看著屏幕，僅剩的兩個游戲角色一個滿身金裝一個破破爛爛。
趙以清冷哼一聲，“你這不廢話？”
然后他們就親眼看著沈郁迎著黎渺的普攻就沖了上去，成功命喪當場。
一身血污的游戲角色用劍撐著地面，單膝跪下，頭顱深深垂著。
他的面前，一身金光的另一個游戲角色獨自傲立，衣角未染一絲塵埃。
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結算畫面，怎么感覺又被塞了一嘴狗糧？
“那這又是為什么？”雙胞胎不服氣。
黎渺倒是淡定，吃了口糖水，頭頭是道，“老天給你關了一扇門，必定要給你再開一扇窗。”
沈郁嘴角微微勾了勾。
時間不早了，大家起著哄散了，黎渺插著兜落在最后。
北思和南恩的團建活動，最終以所有人一致譴責黎渺把狗騙進來殺的行為結束。
某種程度上確實加強了北思和南恩的團結程度——排除黎渺和沈郁。
“渺哥，我去看看項目那邊？”季舟走到黎渺身邊告別。
“嗯。”黎渺點點頭，借著衣服遮掩把一團東西塞到季舟手里，“去吧。”
“得嘞！回見！”季舟飛速把東西塞進兜里，兩人對視一眼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，季舟沖著沈郁也揮揮手，“郁哥回見！”
沈郁微微頷首，“回見。”
電梯里已經有人了，黎渺不想擠，和沈郁留下來等下一趟。
“黎少。”剛才發牌的荷官走過來，雙手恭恭敬敬把一張撲克遞給黎渺，“您的牌。”
沈郁側頭，看著黎渺伸出兩根纖長手指，夾住那張牌，手指一轉，牌在指尖挽了個花。
是剛才在牌桌上玩過的牌，沈郁記得清楚，這張黑桃K每輪都在黎渺手上。
黎渺手指微微摩挲牌邊，尋常金屬牌都會把邊緣磨的鈍一些，防止割到人，但這張牌……
和別的牌看起來沒有一絲差別，黎渺垂眸，看向自已的大拇指，但只是輕輕過了一下，指腹就是一道白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