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上。
白行衍一眼就看見楚淵了,在他抬頭那一剎那,他嚇得立馬拉上窗簾,不敢與他對視。
楚淵這個人對白行衍來說遙不可及。
不接觸,沒有麻煩,接觸了,惹到了,白行衍承擔(dān)不起后果。
楚淵看葉九婷的眼神,不像是初識,兩人好像很熟悉。
楚淵不會也盯上葉九婷了!
就在這時候,門被人一腳踹開。
砰的一聲,撞擊在墻面,再回彈回去。
被一只锃亮的鞋子抵住了,再一次彈開。
段城帶著一群人沖進(jìn)來,看見的畫面就是白行衍一絲不掛地站在沙發(fā)邊上,手里抓著窗簾。
段城黑著臉,目光犀利肅殺,“葉九婷呢?”
白行衍身材好,不怕被人看,松開窗簾,抓起衣服慢條斯理地穿。
“什么葉九婷?我沒見到。”
段城走到白行衍面前,一把將他穿到一半的衣服抓住,一只手將他半個身體拎起來。
“我再問你一次,葉九婷呢?”
“我真不知道呀,城哥,你這是怎么了?容我把衣服穿好再說好嗎?長輩阿姨們都看著,我無所謂,冒犯了阿姨們。”
看得目瞪口呆的阿姨們,這才裝模作樣地捂著眼睛。
視線從手指縫隙往下看……
然后悄悄說:“得有二十了吧?”
段夫人臉都黑了,對著她們命令,“找人。”
貴婦們色和錢分得很清楚,有錢什么樣的男色都有,得罪段夫人一無所有。
所有人都在休息室找。
休息室本來就不大,一目了然。
唯一的柜子找了,窗簾后面也找了。
“段夫人,沒人。”
段城這才把白行衍放下,“你脫光了衣服干什么?”
白行衍繼續(xù)穿衣服,“剛剛碰到了一個服務(wù)員,很漂亮,中途后悔把我砸的,城哥,我今天要提前退場了,你看我鼻子斷了,要?dú)萘恕!?/p>
段城這才注意到白行衍的鼻子,和滿臉的血。
“你真的沒見到葉九婷?”
白行衍一臉茫然地看著段城。
“我還沒來得及去宴會大廳,怎么見到嫂子?我怎么就非要見到嫂子?”
頓時,段城已經(jīng)明白過來大概原因了。
他回目看了段夫人一眼,歉意地拍了拍白行衍的肩膀。
“今天抱歉了,我定的跑車到了,你開過去晚幾天,給你賠罪。”
白行衍笑道:“行,那我改天來開。”
他抓起西裝外套出門,瀟灑地離開了。
米其林餐廳地下停車場。
楚淵抱著葉九婷坐在后座,她已經(jīng)徹底昏迷了。
之前在宴會大廳,他就看見葉九婷拉開窗戶,然后跳了下來。
他恰好在下面,伸手接住了這一株嬌弱的蘭花。
懷里的人兒,分量很輕。
就像是接住了一捧春水,一松手,就流走了。
“去就近醫(yī)院。”楚淵吩咐胡凈央。
“是的,先生。”
葉九婷再次醒來,睜眼看見白色的天花板,和掛在上空的輸液瓶。
空氣中淡淡的木質(zhì)香縈繞在鼻息。
是楚淵的氣息。
她之前真的摔在楚淵懷里了!!!
“你醒了。”
葉九婷轉(zhuǎn)頭就看見楚淵大馬金刀地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。
威嚴(yán)顯赫,矜貴優(yōu)雅。
和普通的病房格格不入。
她試著坐起來,身體軟弱無力,全身肌肉酸痛,只能躺回去。
“你服用了肌松藥,藥量不多,保住了命。”
肌松藥是手術(shù)配合麻醉藥用的,人清醒的情況下服用,不能自主呼吸。
可能是劑量不多,她撿回來一條命。
整個宴會,她就喝了段夫人遞給她的一杯水。
她不愿意按照段家的要求離婚,段家已經(jīng)忍不了,對她動手了。
都說婚姻走到最后,全憑良心。
段城哪有心啊!
在巨大的利益面前,至親也可殺,別說是妻子。
“你很傷心?”楚淵的聲音忽然打斷了葉九婷的思緒。
她對著楚淵一笑,太過于勉強(qiáng),像是被蹂躪的蘭花,破碎感凄美又動人。
“抱歉,讓您見笑了,是我的一些私事。”
楚淵便沒有追究,盯著她露在外面的一只腳。
像是從來沒下地走過路一樣,雪白粉嫩,弧度誘人。
楚淵站起來,把被子拉過來,蓋上她的腳。
“葉小姐有喜歡的人嗎?”
他問得忽然,葉九婷沒做心里準(zhǔn)備,愣了一下,隨即道:“有的。”
一剎那,她感覺到楚淵身上的氣場變了。
就連木質(zhì)香都變得冷凜起來。
“是嗎?”
“是的。”葉九婷笑了笑,“謝謝楚先生救了我,等我好了一定報答。”
楚淵不說話,只是站在床邊看著她。
眼神深沉。
片刻,他才道:“你已經(jīng)醒了,我告辭了。”
“好,楚先生慢走。”葉九婷沒辦法起來送客。
目送楚淵離開。
葉九婷在病床上躺了一天,不吃不喝。
翌日。
胡凈央帶著幾個人過來。
“葉小姐,你在醫(yī)院沒人照顧,我找了幾個人來照顧你。”
來人是楚淵家里的女仆,為首的是楚淵百萬年薪從英國挖來的職業(yè)管家。
兩人在楚淵淺水灣的別墅打過照面。
他們進(jìn)來,親手親腳地把房間打掃干凈了。
香噴噴的青菜瘦肉粥,送到了葉九婷的嘴邊。
胡凈央看著她吃了飯,才說:“先生這周末需要治療,還請葉小姐盡快養(yǎng)好身體,別耽誤了治療才好。”
“請你傳告楚先生,我會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。”葉九婷太需要這筆錢了。
只要沒死,爬也要爬過去。
胡凈央把葉九婷的手機(jī)交給她,“這是你昨天落在楚先生車?yán)锏氖謾C(jī)。”
葉九婷接過來,“謝謝。”
胡凈央離開了,管家?guī)е鴤蛉肆粝隆?/p>
管家?guī)е鴤蛉硕男r不離人,好湯好水的照顧了葉九婷三天。
她身體總算恢復(fù)得差不多了,能下床走動,但是肌肉還是酸痛,抬手就疼。
晚上關(guān)節(jié)疼得睡不著。
葉九婷怕楚淵嫌棄她是個病號,沒敢表現(xiàn)出來。
周六堅持要出院。
到了醫(yī)院門口,就看見楚淵的庫里南。
管家?guī)е叩綆炖锬厦媲埃Ь吹乩_了車門。
葉九婷就看見楚淵坐在后座,修長的雙腿優(yōu)雅地交疊。
目光淡淡的,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眼神。
葉九婷彎了一下腰,“楚先生,您好。”
她覺得應(yīng)該坐副駕駛,可是管家已經(jīng)給她拉開了后座的車門。
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車門關(guān)上,封閉的空間里,楚淵身上的壓迫力撲面而來。
權(quán)勢就像是利刃,不需要拔刀,就能感覺到鋒芒。
那種陌生的距離感,和她第一次在餐廳見到楚淵一樣,高不可攀。
楚淵把她劃歸于不可交往的陌生人一類了。
“楚先生,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,惹你不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