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家一單元,二棟。
葉九婷吃了飯,回到房間坐在落地窗的沙發上。
對身后的張媽道:“給我沏一杯茶。”
張媽有點看不懂葉九婷,“小姐,您剛剛那么擔心胡助理,怎么現在不擔心了?所有人都去求請了,就您沒去,胡助理走了就算了,萬一不走,以后他記恨我們,給我們穿小鞋怎么辦?”
那可是楚二少那個封建王朝的大太監總管。
葉九婷道:“楚淵的心上人都去求請了,他沒有松口,我去有什么用?”
張媽又想要罵楚淵,想到葉九婷的對楚淵那么尊敬,只能把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里。
葉九婷說是不管胡凈央的死活,凌晨三點,人在最困乏的時候,她還是下樓準備去看看。
人都走到門口,準備開門出去,又回來了。
在客廳來回踱步。
張媽他們都睡了,葉九婷一個人上樓下樓,走了半個小時,又回房間去了。
這事情不琢磨不知道,仔細一琢磨,才明白過來。
說都能去求情,唯獨她葉九婷不能去。
胡凈央忽然被罰,必有蹊蹺。
他跟著楚淵這么多年,不可能犯原則上的錯誤。
他更不可能搞不定自己的老板。
如果一定最近發生過什么事情,可能就是和葉九婷自己有關。
或許是北美的項目,又或許是她的那塊綠水鬼。
雖然有些事情都是默認的,楚淵睜一只眼閉一只。
但是萬一追究起來,胡凈央也算是受賄。
她要去北美的事情,胡凈央一直都知道,楚淵這邊好像是不知情的。
楚淵這個人小心謹慎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雖然她葉九婷不重要,但是胡凈央敢欺上瞞下,楚淵絕對不會留他。
這個時候,她再去求情,不就是證明她和胡凈央私下真的達成了某種共識,收買他購買老板的個人行程和事情。
這事情說小可小,說大可以是關聯整個楚家當家人人身安全和機密文件等重大事情。
胡凈央再怎么樣,都是跟了楚淵二十你年的人。
她葉九婷才跟楚淵幾天,算個屁,說丟了就丟了。
弱小的人在不能保護別人的時候,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自保。
葉九婷冷靜下來,回到房間蒙上被子就睡覺。
兩耳不聞窗外事。
楚淵書房。
楚淵和汪正航又開始下棋。
黎蝶坐在楚淵身后看著。
汪正航說道:“黎蝶小姐還沒說要下注哪一方?”
黎蝶道:“恩佐先生下注的哪一方?”
恩佐道:“當然是胡凈央能留下。”
黎蝶微笑著看著楚淵,“阿淵,他們都下注胡助理能留下,如果我也跟注,那就沒有輸家,賭注不成立,我為了不掃大家的興,那就賭胡助理不能留下。”
汪正航道:“既然賭了就要有彩頭,這樣,如果我贏了,就給你們選一個日期結婚。”
黎蝶臉頰紅了,嬌羞地低下頭,“玩得太大了吧?阿淵。”
楚淵仿佛在專注下棋,沒有聽見一般不發一言。
黎蝶只能繼續道:“汪先生的要求我做不了主。我贏了的話,那就請汪先生娶我姐姐。”
原本坐在角落打瞌睡的黎月淺瞬間清醒了,抬眸看向汪正航。
汪正航拿著白子的手停頓了一下,“這個我也做不了主。”
這樣直截了當的拒絕,就是打黎家姐妹的臉。
黎蝶臉色有些蒼白,“我開個玩笑的。”
汪正航道:“我也和你開玩笑。”
黎蝶道:“汪先生和我姐姐認識這么多年,我以為……”
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直白,點到即止。
汪正航道:“感情這個東西誰說得清楚,一輩子那么長,誰能保證一輩子愛一個人,好比黎月淺小姐,她非楚淵不嫁,楚淵馬上要和你結婚,難道她這一輩子真不結婚?”
黎月淺雙手抓著沙發扶手,臉色慘白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汪正航以前全心全意愛她的時候,她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什么好。
還覺得汪正航的感情很是累贅。
處處不如楚淵。
如今汪正航不愛她了,以前給她開的很多綠色通道都取消了。
以前在酒店一直保留的套房取消了。
前幾天她和幾個小姐妹去喝酒,酒吧的會員都取消了。
還有很多高檔地方,都限制她出入。
黎月淺以前不需要支付賬單的卡都失效了。
她還專門查了她在賭船的套房,也取消了。
沒有任何特權,受盡白眼,她才知道被汪正航喜歡享受多少好處。
黎月淺一直都喜歡楚淵,從小就發誓要嫁給楚淵。
現在汪正航不愛她了,她心里怎么這么難過?
像是被掏空了,只剩下一個大洞。
漏著風,渾身發寒。
按照她以前的脾氣,早就站起來走人了。
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資本在汪正航面前撒野了。
走了下一次想要再見到汪正航難如登天。
黎月淺努力地保持微笑,“汪先生說得是,一輩子這么長,誰能保證一輩子愛一人。”
汪正航沒搭理黎月淺,只是秒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。
恩佐看下棋看累了,歪在落地窗沙發上睡覺。
黎蝶感覺得到,他們三人好像期待那個人來,又不想那個人來。
空氣中彌漫著矛盾的交鋒感,想不察覺都難。
這些人到底在等誰?
黎蝶身體不好,熬不得夜。
只能小聲對楚淵道:“阿淵,我電池好像不夠了,你送我回去好嗎?”
楚淵看了她一眼,笑了笑,“我讓管家送你回去。”
黎蝶臉都白了,自從她醒來到現在,楚淵還沒明確地拒絕過她的要求。
今晚那個人就這么重要,幾分鐘都不能離開。
黎蝶就更不能走了。
她對黎月淺道:“姐姐,麻煩你替我回去一趟,拿個電池來。”
很快電池拿來了,一直熬到了天邊露出魚肚白。
早上六點。
一盤棋局結束。
汪正航道:“不玩了,和你對陣我都沒贏過。”
楚淵站起來,整理了一下身上一點褶鄒都沒有的衣服。
“坐了一晚上,下樓活動活動。”
黎蝶知道胡凈央的生死要決定了。
幾人下路,三個男人走在前面。
身高腿長,英俊貴氣,比天邊的旭日還要奪目。
胡凈央跪在溫泉旁邊,臉色煞白,唇沒有一絲血色。
身板依舊挺得筆直,宛若一尊永不倒下的雕塑。
楚淵大步流星走下階梯,站在胡凈央面前,居高臨下。
威嚴顯赫,極具壓迫感。
胡凈央低著頭,陳懇道:“二少,請您不要懷疑我對您的忠誠,拋開那件事情不談,您依舊是我豁出命保護的主人,我不想離開楚家,請您成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