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沁的妥協話音剛落,林洛臉上便瞬間綻開笑容,他抬手端起桌上的熱茶,雖無酒卻勝似酒,朝著蕭沁遙遙一敬:“既然女帝如此爽快,那我便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!”
他心中暢快不已,這一番商談下來,他幾乎將這位西夏女帝的底線壓榨到了極致。
戰馬半價、五城免稅、百萬鹽糖訂單,每一項都是實打實的好處,更別提還能借著支援西夏的由頭,讓黑水城的兵馬在實戰中打磨淬煉。
“合作愉快是自然,但林公子是不是該說說具體的支援安排了?”
蕭沁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,鼓著臉頰的模樣褪去了帝王的威嚴,反倒添了幾分少女的嬌憨風情。
燭火映在她眼底,波光流轉間,連帶著那點怒意都顯得格外動人。
林洛只覺心神微微一蕩,趕緊移開目光,干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,語氣輕松地說道:“安排很簡單,黑水城每次為你提供五萬兵馬支援,另外每次同步售賣出兩百枚火雷。”
“五萬兵馬?兩百枚火雷?”蕭沁當即皺起眉頭,身體微微前傾,語氣里滿是質疑,“林公子莫不是在說笑?我西夏如今面臨攝政王數十萬大軍的壓迫,這點兵力和武器,是不是太少了些?”
“不少了。”
林洛擺了擺手,語氣篤定,“這五萬兵馬并非固定不變,我黑水城會實行輪戰制,一批兵馬歷練結束便換另一批上,既能保證支援的持續性,也能讓你的戰線始終有新鮮戰力補充,至于火雷……”他話鋒一轉,眼底閃過一絲狡黠,“就看你西夏能拿出多少戰馬交換了,多退少補,童叟無欺。”
他的核心目的本就是練兵,支援西夏不過是順水推舟,既能讓黑騎在實戰中積累經驗,又能順便賺得盆滿缽滿,這筆買賣怎么算都不虧。
“我明白了!你這根本不是單純支援,是在借機練兵!”
蕭沁仿佛瞬間明悟一般突然開口,她盯著林洛,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情,語氣里帶著幾分憤憤不平,“用我們西夏的戰場,練你黑水城的兵,還得讓我們給你送好處,林洛你算盤打得也太響了!”
“這叫互利互惠。”
林洛咧嘴一笑,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。
他心里暗忖,這個女帝還真不笨,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。
不過看穿了又如何?如今的局勢,蕭沁就算明知道是坑,也只能閉眼往下跳。
“好一個互利互惠!”
蕭沁怒極而笑,她指著林洛,手指都微微發顫,“林公子當真是好算計!不僅要借我西夏的戰場替你練兵,還得讓我西夏給你送戰馬、送銀錢,把我西夏拿捏得死死的!”
話雖如此,她的語氣里卻沒有再拒絕的意思。
她很清楚,林洛的安排看似苛刻,卻給了她最需要的東西,持續的戰力支援。
輪戰制意味著黑水城的兵不會因長期作戰而疲憊,而火雷的數量與戰馬掛鉤,只要她提供的戰馬夠多,那便有著更多的火雷支援。
“你不虧!保住了皇位才有其他的,美麗皇位可就什么都沒有了!”
林洛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沁,隨即便轉身朝門外走去,不過在門口時卻停下了腳步說了一句話:“蕭虞今晚便留在你這,希望今天之后,她能乖巧一點!”
隨著林洛離開,蕭沁卻一直盯著他離去的身影,陷入了沉思。
林洛的才華令她驚嘆,原本是一場雙方商談,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林洛一方的壓榨。
盡管心里因此有些不舒服,但蕭沁卻對林洛感到十分佩服。
這一刻,在她的心底只有一種遺憾。
那就是為何林洛這樣的男子不是他西夏之人!
“皇姐,我不要留在這個林洛身邊……。”
看著林洛離開,蕭虞心底壓著的大石頭也瞬間煙消云散,立馬對蕭沁展開了柔情攻勢。
她是真不愿意繼續待在黑水城了。
不僅要受到林洛的欺壓,就連那個沈卿檸也能隨意欺負她。
在黑水城,她完全沒有絲毫尊嚴。
“不!為了西夏,你必須留下!”
蕭沁猛地抽回衣袖,轉身看向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姐妹溫情,只剩帝王的決絕:“不!為了西夏,你必須留下。”
“可是……!”
蕭虞猛然一愣,張口還想說什么卻被蕭沁直接抬手打斷:“沒什么可是,你先去洗漱一番,等會我們再聊!”
此時的蕭虞看著姐姐不容置疑的表情,知道再求也無用,只能咬著牙,含著淚轉身回了房間。
回廊上只剩蕭沁一人,她望著樓下往來的行人,眼底重新燃起堅定的光芒。
為了西夏,這點犧牲不算什么!
另一邊,林洛在紀如煙的陪同下走出了百花樓,隨即停在了馬車旁,轉身看向躬身侍立的紀如煙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林洛的聲音里帶著真切的贊許,輕聲說道:“被蕭沁控制時沒有慌亂,還能想辦法派人傳信,這份靈活處置的心思,比死守規矩更重要。”
他最忌憚的就是下屬臨危失據,紀如煙此次的表現,徹底打消了他之前的顧慮。
紀如煙猛地抬頭,眼底的緊張瞬間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的笑容,連聲音都輕快了幾分:“謝公子夸獎,這都是屬下該做的。”
剛剛被蕭沁軟禁,她最怕的就是公子誤會自己失了忠心。
“行了,回去吧。”
林洛抬手示意,目光重新投向百花樓的二樓,那里的燈光隱約可見,“盯著那位西夏女帝,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報給我,包括她見了誰,說了什么,哪怕是吃了幾頓飯,都不能遺漏。”
“屬下明白!”紀如煙躬身應下。
林洛點了點頭,轉身踏上馬車,他很清楚,蕭沁能屈能伸,此次合作不過是權宜之計,西夏女帝的野心絕不會止步于收復失地,必要的警惕必不可少。
馬車緩緩啟動,紀如煙站在百花樓門口,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,才轉身快步返回樓內,
二樓的回廊上,紀如煙剛剛抬頭,便看見蕭沁正望著她的方向,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。
……
夜色漸深,蕭沁的房間里進有著一盞燭火跳動,隨著房門傳來一陣嘎吱聲,一道靈巧的身影瞬間鉆進了幽暗的房間里。
而坐在椅子上的蕭沁仿佛是早有預料,不等來人開口,便沉聲命令了一句。
“聽著,既然你留在了他身邊,朕不管你用什么辦法,務必給朕掌握火雷的配方!”
火雷……戰場殺器!
這一次她萬般順從,其實也就是為了讓林洛放松警惕,便于她安排的人拿到火雷配方。
只要她能夠掌握火雷配方,便不用再受到林洛肘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