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光耀對喬巖的分析比較認可,點頭道:“確實如此,劉志民還需要歷練。他現在沉不住氣,靜不下心,穩不住神,做事很輕浮,這點他不如付興海,面對換屆工作,沉著面對,冷靜應對,該干嘛干嘛。除去這些,他的優點還是很突出的。”
不推薦劉志民,喬巖也是通過揣摩丁光耀心思得出來的。能看得出,他沒下定決心,還在猶豫不決。
丁光耀繞過他,又道:“姜麗芳又有什么優勢?”
喬巖道:“我對她壓根不了解,女領導里就和羅珊珊局長關系最熟,但推薦誰都不能推薦她,這是在保全您的名聲。”
丁光耀不經意間冷笑,道:“你也聽到社會上說我倆有緋聞了?”
“呃……聽到過那么一兩次,他們不會在我面前說。”
“這倒無所謂,假的真不了,真的假不了,我不在乎。繼續說你的吧。”
喬巖繼續道:“姜麗芳我就知道工作干得不錯,這兩年的高考成績非常不錯,今年全市排名第二,全省第十八名,說明她干工作還是有一套的,其他我不太了解。”
丁光耀沒有回應,顯然對姜麗芳不太滿意,或者說壓根沒考慮過。
推薦姜麗芳,喬巖是臨時起意,就因為她是姜甜的姑姑。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,主要是其他人也不熟啊。看樣子,丁光耀還是傾向于羅珊珊。
倆人聊到深夜,丁光耀看了看表道:“時間不早了,今晚就聊到這里吧。今晚,你的建議很重要也很及時,只限于咱倆知道,不要和外人提。另外,關于全民推薦的事,你放出風去,讓他們提前知道,我倒要看看,誰得小動作多。”
結束談話,喬巖回到宿舍。脫掉外套,襯衣后背濕透。
這是他第一次和丁光耀敞開心扉聊工作,緊張而刺激。不知道丁光耀會不會采納,最起碼對方對他有了全新的認知和了解。尤其那句話,慢慢具備領導的潛質,潛臺詞不是在培養他嗎?
當天晚上,喬巖按照丁光耀的指示把全民推薦的事給傳了出去。這種事的傳播速度極快,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,他的手機已經此起彼伏響著,紛紛詢問此事。
到中午時分,全縣如同燒開的水,沸騰起來。但凡有想法的人東奔西跑,上躥下跳拉選票,就連那些之前沒想法的人都紛紛出動,為自己爭取一票。
童偉一上午精神恍惚,坐立不安,他自然不知道這想法是喬巖提出來的,更摸不準丁光耀的脈搏這是要干嘛。他坐不住了,也投入到拉票隊伍中,盡管號召力遠不如本土派,但有丁光耀背書,不少人還是買賬的。
下午四點多,姜甜打來了電話,說她姑姑姜麗芳晚上約他去家里吃飯。這個時候約飯,意圖再明顯不過,他本想拒絕,架不住姜甜撒嬌賣萌,軟磨硬泡,只好答應。
等吃過晚飯,喬巖趁合適時機和丁光耀請了個假,說要回家一趟。為了防止對方起疑心,他專門回家轉了一圈,乘坐出租車來到金沙灣小區。
這里是新建的高檔小區,居住的縣領導比較多,防止別人看見,特意穿了件戴帽子的羽絨服。下了車,立馬把帽子戴起來,低頭進了單元樓。
早已等候的姜甜見他這副模樣,咯咯地笑了起來,道:“我姑姑叫你吃飯,用得著捂得嚴嚴實實嗎,緊張嗎?”
姜甜自然不懂,他也懶得解釋,問道:“她叫我吃飯,單純為了咱倆的事情嗎?”
姜甜眨著大眼睛道:“嗯,難道還有其他事嗎?”
“呃……好吧,那她是支持還是反對呢。”
姜甜挽著他的手臂道:“她的意見不重要,畢竟是親人,叫我們吃飯應該尊重吧。”
到了家門口,喬巖才發現空手來的。本打算去買,姜甜拉著道:“不必了,我姑不在乎這些,以后有的是機會。”
進了門,姜麗芳兩口子列隊歡迎,撲面而來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。這算是見半個家長,喬巖畢恭畢敬鞠了一躬道:“姜局長,沈校長,實在不好意思,走得太著急,忘記買東西了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姜麗芳一把拉著道:“別叫局長,多見外啊,和甜甜一樣,叫姑,以后就是一家人了,就跟自己家一樣,沒那么多禮數,快進來。”
八字還沒一撇,已經扯上一家人了,喬巖略顯尷尬,不好說什么。
喬巖側面了解了下姜麗芳的情況。她父親和姜甜的爺爺來自同一個地方,在一個廠工作,又一起來到金安縣組建紅星機械廠。改制后,她父親北上去了省城,擔任新成立公司的總經理,直至退休。
姜麗芳在金安縣長大,師范大學畢業后分配到縣一中當老師。她父親調離時,她有機會一同前往,但她已結婚生子,選擇留了下來。
在縣一中當了十年教師,通過公開選拔考試,考上了副鄉長,之后一直在鄉鎮,一路順風順水,先后在兩個鄉鎮任黨委書記。后調任縣教育局,直至今日。
而她愛人沈衛國,一直奮戰在教育一線,現在擔任縣一中副校長。
至于她和姜甜父親的關系,同村同姓同廠,往上倒騰,算是沒出五服的親戚。父輩關系要好,加上在金安縣沒有親人,彼此走得很近,不是親人,勝似親人。
坐在沙發上,喬巖環顧四周,空間很大,應該有一百五十多平,比他原來買的房子大很多。而且裝潢十分考究,新中式風,坐著的沙發,面前的茶幾,以及電視柜,都是紅木的,應該價格不菲。
姜麗芳將茶水放到面前,坐下來打量著喬巖,欣喜地道:“姜甜昨晚和我說,我還有點不太相信,沒想到你們,既驚喜又意外。咱們雖然見面不多,但早已認識,何況還有你母親這層關系,噯!充分說明咱們有緣分,兜兜轉轉走到了一起,呵呵,這是甜甜的福氣啊。”
看她的態度和神情,說明對他倆的事情比較滿意。姜甜一直攥著喬巖的手,羞澀地道:“姑,我們才剛開始,還沒到那個程度呢。”
“噯!這不遲早的事嘛。還不讓我和你爸媽說,你以為他們是傻子啊,早就察覺到了。你爸倒沒什么意見,你媽……先不說了,我也很看好,打心眼里高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