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信看著眼前三人那副世界觀徹底崩塌、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表情,心中并無多少波瀾。
他們的震驚,在他看來,實屬正常。
畢竟,這方天地的修行者,早已將“帝境”奉為終極,將“天心印記”視為力量的憑證,如同井底之蛙,以為井口便是天空的全部。
未成帝?
李信內心淡然一笑。
于他而言,那所謂的“帝境”,與其說是目標,不如說是一道……枷鎖,一道限制生靈探索真正力量極限的枷鎖。
融合天心,固然能獲得這片天地意志的加持,舉手投足間引動宇宙法則,威能無盡。但同時也被這片天地所束縛,受制于天心,其力有其極,其道有其限。
他走過的路,與世人皆知的道,截然不同。
那是一條更為古老、更為艱難,也更為……接近本源的道路。
他所追求的力量,并非來自外界的賜予或融合,而是源于自身生命層次的極致升華,是對體內每一縷潛能、每一分法則的絕對掌控。
這種力量,不假外物,唯我獨尊。
極盡升華……
想到這個狀態,那并非一種需要付出代價的禁術,對他而言,
一旦動用,力量便會瞬間沖破此方天地所能容納的極限,凌駕于所謂的大帝之上。
具體超越多少,他自己也未曾刻意去衡量盡頭,因為至今為止,尚未遇到能讓他“認真”起來的對手。
隕帝淵的那九位至尊?在他動用“極盡升華”的狀態下,與之前拍死的那些準帝,并無本質區別,都只是稍微強壯些的螻蟻罷了。
他甚至不需要動用真正的殺招,僅僅是力量的自然傾瀉,便足以將他們連同其道則一起從世間抹去。
正因為擁有這等絕對的力量,他才對天莫、天宇所描述的那些潛在危機——禁區至尊、巔峰準帝、帝族仙朝。
提不起絲毫興趣。
在他眼中,那不過是一群在既定規則下爭搶殘羹冷炙的蟲子,他們的陰謀、他們的貪婪、他們的試探,都顯得可笑而可憐。
他們視若珍寶的帝兵、殺陣、底蘊,在他絕對的力量面前,與孩童的玩具無異。
想來,便來。
一并清理了便是。
這并非狂妄,而是基于絕對實力下的平靜陳述。
就如同常人不會去擔憂路上多了幾只螞蟻,若它們非要爬到腳邊聒噪,隨意踩死便是,還能省去日后辨認的麻煩。
內心的波瀾平息,李信的思緒轉向了更深處。
對于外界即將到來的風雨,他渾不在意,但那句“未成帝”出口后,一個念頭卻悄然浮現。
帝境……雖為枷鎖,但終究是此方天地認可的一種極致形態。
他平靜地思索著。
若以我如今的狀態,去引動那大帝劫,會是如何一番光景?
這并非他對帝境力量有何渴望。
待此次瑣事了結,便尋一處僻靜星空,試試這天劫威力。
他淡然決定
。至于渡劫失敗?這個念頭從未在他考慮范圍內。
他思考的僅僅是,這天劫能讓他動用幾分“認真”的狀態,以及渡劫后,能不能再提升實力!
……
與此同時,在遙遠星空深處,一片被無盡星輝和混沌氣籠罩的古老界域——玄天界。
這里是玄天帝族的祖地,傳承自上古玄天帝,擁有無上榮光和深厚底蘊。
核心禁地,一座完全由帝級材料“星辰淚金”鑄就的宏偉宮殿內。
數道氣息淵深如海的身影環繞著一面巨大的古老石鏡。
石鏡上光影浮動,正反復顯現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碎片。
赫然是李信在紫霄圣地彈指滅殺準帝,以及在北域邊緣區域曾被捕捉到的一些氣息痕跡。
坐在首座上的,是一位身著星辰帝袍,面容模糊,周身仿佛有星河環繞的中年男子。
他便是玄天帝族當代族長,玄璜,一位修為已達準帝九重天巔峰的絕世強者。
下方,一位負責情報搜集的長老,正躬身稟報,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狂熱:
“族長,諸位老祖,根據我們動用‘溯影帝鏡’全力推演,并結合各方情報交叉驗證,現已基本確認關于那李信的部分根腳!”
“說。”玄璜的聲音如同金石交鳴,不帶絲毫感情。
“此子……并非什么隱藏的古老大能。其骨齡確鑿,僅有數千載!約三千年前,他曾活躍于東荒邊緣地帶,當時其修為,不過……準帝一重天!”
“什么?準帝一重天?”一位面容枯瘦的老祖猛地睜開眼,眼中精光爆射,“三千年,從準帝一重天到能屠至尊?荒謬!”
“絕非正常修煉!”另一位身著宮裝的美婦語氣篤定,“他每一次爆發,其力量本質都帶著一種奇異的‘躍遷’特性,仿佛打破了某種壁壘。而且,根據有限的情報分析,他并非一直維持巔峰,其常態氣息似乎……并不穩定,或者說,并未達到準帝九重天的圓滿層次。”
最先開口的長老激動地補充:“老祖明鑒!綜合所有線索,我們得出一個最大膽卻也最合理的推測——李信,掌握了一種聞所未聞、逆天至極的……秘法!”
他聲音顫抖,帶著無比的貪婪:“一種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,將自身修為從極低的層次準帝一重天,強行提升到難以想象的高度準帝九重天,乃至……屠至尊之境的曠世秘法!”
殿內瞬間一片死寂,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。
這個推測太過驚人,但卻是唯一能解釋所有不合理之處的答案!骨齡、曾經的修為、那不合常理的爆發式提升……
玄璜族長周身環繞的星河微微加速流轉,顯示他內心絕不平靜。
他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一種壓抑的炙熱:“也就是說,他本身或許并不足為懼,可怕的是他掌握的那種……秘法。”
“正是!”長老亢奮道,“若我族能得此秘法,何愁不能重現始祖玄天帝之輝煌?甚至……窺得長生之秘!屆時,莫說稱霸一域,便是橫掃諸天,重現上古仙朝盛況,亦非不可能!”
貪婪,如同野火,在每一位玄天帝族核心成員心中燃燒。
他們自動忽略了李信屠戮至尊的恐怖戰績,或者說,他們將那戰績完全歸功于那想象中的“秘法”。
他們堅信,只要謀劃得當,趁李信“秘法”間歇或未發動之時,以玄天帝族的無上底蘊,必能將其制服,逼問出秘法!
玄璜族長目光掃過眾人,最終定格在宮殿深處,一方被混沌氣籠罩的玉臺上。
玉臺上,一道身影被無數秩序神鏈封鎖,氣息萎靡,正是李燃!
“既然確定了關鍵在此子身上,又有了對其父‘底細’的推測……”玄璜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而狡黠的光芒,“那便按計劃行事。以此子為餌,讓他父親交出秘法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