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城,地下城。
這里剛經歷了一場暴亂,空氣中都還滲著血腥味。
道恩腰上的一道傷口剛包扎好,離他不遠的地方,亞爆身上的傷也好不到哪去。
兩個老大身后,也都是鼻青臉腫的雄性們,互不相讓的瞪視著,偶爾抬起拳頭擦擦鼻血……
熟悉的人就知道,這是地下城的日常場面。
道恩和亞爆都是3s級的雄性,誰也不服誰,除非真的一方能把另一方搞死,否則這種場面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。
目前這個狀況算是打了平手,雙方都暫時休戰,進入談和階段。
但道恩非常煩躁:
因為亞爆從開始到現在,就一直把弄著他那個破星腦!這種劍拔弩張的長河,他竟然心不在焉?!
道恩不由得沉寒道:“我讓你放了我的醫生,你到底有沒有聽到?!”
亞爆冷嗤了他一聲,依舊冷淡的擺弄著星腦,漫不經心道:
“你說那個幫你弄假抑制劑的醫生?我可以放了他,你拿什么來換?”
這么說著,他眼皮也不抬,手指正在星腦聊天界面上發消息——
【打架了,好疼~】
對面:【?】
對面:【誰動的手?傷得怎么樣了?】
對面:【你現在在哪里,我過來?】
亞爆看著對面關心的話語,喜悅的唇角壓都壓不住。
他已經連著跟“米拉”聊天好多天了,她一直非常有耐心!
雖然回消息的態度多少有些冷淡,但是他也理解,米拉那么厲害,確實是個冷美人,這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的每條消息,米拉都會認真回復!
這種劍拔弩張的場合,他是真的心不在焉。
反正道恩現在也掀不起風浪來了,他抓了道恩的假抑制劑醫生,道恩卻沒有他的把柄,想讓他放人?門都沒有。
身后的親信雄性見狀,悄悄諂媚道:
“老大,我就說撒嬌有用吧?”
亞爆勾唇哼一聲,算是同意。
他心頭莫名有些爽:
撒嬌雖然有用,但得米拉對他在乎才有用的。
剛加上星腦的前幾天,他跟米拉聊天確實還有些放不開,傲傲嬌嬌的,好在手下有一些親信在這方面還算有頭腦,支了些招。
比如撒嬌、示弱、裝萌咳咳……
一開始他還很別扭,但發現米拉居然真的吃這套之后,他也就慢慢適應了,并且跟米拉的聊天變得更加如魚得水。
撒嬌雄性最好命。
那廂耳力極好的道恩聽見那名下屬說的話,不由皺緊了眉,懷疑自己的耳朵——
‘撒嬌……什么撒嬌?還是對方說的是撒網?’
道恩心里‘咯噔’一下,兩方都已經廝殺到這個地步了,難道亞爆還有后招沒有使出來?
看著亞爆淡定敷衍的模樣,道恩越發覺得有詐,提著半顆心,表面卻不動聲色:
“什么抑制劑的醫生,那不過是個普通醫生而已,跟我有點交情,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波及到其他人。至于你想要什么,放了他,我們好商量。”
亞爆冷哼一聲:“道恩,你當老子傻?”
普通醫生?
狗才信!
如果他真的信,他就白跟道恩做了這么多年的死對頭了。
道恩眼里哪有什么交情?這家伙就是個衣冠禽獸,出了名的翻臉快,內里是沒有良心的,要想跟道恩有交情,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!
心里冷嘲熱諷,然而亞爆手上卻熟練地在聊天界面打字——
【不用過來,我忙完就去找你,他是個弱雞,我已經解決了~】
一串字打完,他還在后面附上一個小狗賣萌的表情包。
親信暗中對他豎起大拇指:“老大無師自通!”
對面的道恩:“……”
他戾氣的盯著亞爆和手下互動,試圖參破其中的玄機。
道恩心煩氣躁。
要不是希斯被亞爆扣押了,他也不至于這么被動!
他確實是一個非常無情的人,這種時刻,如果不是希斯對他來說還有大用,他甚至會考慮先一步殺了希斯。
什么親兄弟,他們只有利益關系,相信如果有一天他的存在威脅到了希斯,希斯也一樣會試圖殺了他。
一母同胞,哪能出什么良善的貨色?
道恩視線變得有幾分狠戾:“亞爆,我勸你見好就收,真要在底下搞名堂,你我誰都收不了場!”
……
另一邊。
蘇彌在沙城沒什么人脈,唯一能想到的亞爆還沒有聯系方式。
好在她撞見了凱辛格。
凱辛格動用了家族的關系,很快查到希斯最后去的地點是地下城。
一聽到這個地方,蘇彌嘆氣。
她每次去地下城,就沒有好收場過,希斯一個醫生,他去那兒干嘛?
還能怎么辦?找過去唄。
凱辛格跟上來,關心道:“你要去地下城?”
蘇彌“恩”了一聲。
“你等等。”凱辛格拉住她,返回宿舍里,從床底下掏出一堆東西。
都是一些兵器,槍支,虎指,長刀短刃之類的。
“看你這模樣,希斯在地下城恐怕兇多吉少,我跟你一起去吧,把這些東西拿上,以防萬一。”凱辛格說著,一股腦的將那些兵器往自己身上別,順手還給蘇彌別了幾個。
看她這義無反顧的樣子,蘇彌多少有點感動,拍拍她的肩:
“東西借給我,你就不用跟我去冒險了,等我回來如數歸還。”
凱辛格收拾好,站了起來,三白眼淡定的看著她:“沙城沒有治安,但我家族的能力擺在那里,就算出事,地下城也不敢把我怎么樣,放心,我跟你去不是冒險。”
她這么說,說明也就沒了阻攔她的理由。
但蘇彌知道,凱辛格的家族能力再強,地下城那些人又怎么會是守規矩的人呢?
凱辛格真的把她當朋友了。
……半小時后。
兩個雌性站在了地下城的巷子里,狐疑地掃視著空曠無人的街道。
凱辛格問:“是我太久沒來過地下城,這里衰敗了?”
再衰敗也不會一個人都沒有吧。
她背著槍支彈藥,戴上自己最寶貝的長刀,如臨大敵的趕過來,面對的卻是一條空巷子,這情何以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