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在林城的時候。
方覺明給我打電話說要交易。
我當時明明白白告訴他,我不敢跟他做交易,一來我打不過他,二來我人沒有他多,三來我不可能把我師父喊在一起。
其實最后一句話我是故意說的。
但我不可能把我師父帶在一起,如果我師父在場,就不會有這場交易,因為方覺明不敢現身,他怕被我師父生擒。
凌鋒被方覺明打出了陰影,忍不住問道:“你師父能行嗎,當然我不是質疑他,我的意思是他老人家歲數應該不小了,俗話說拳怕少壯。”
我說道:“去年在林城的時候,我跟我師父一起打跑了方覺明,雖然他老人家已經六旬,但武力依然強悍。”
“如果他跟方覺明單打獨斗,可能會吃體力上的虧,但如果再加上我們的話,我們殺方覺明的希望仍舊很大。”
“只要能殺他,哪怕是再受點傷,在床上躺半年,我覺得都值。”
凌鋒沉思起來:“這是建立在方覺明落單的基礎上,也許有希望,可萬一他跟他的人在一起呢?”
顏希的藥膏讓我老姐緩過來不少,她接過話說道:“方覺明一定會落單,因為林柔已經混進了他們隊伍里面,并且報了警,接警中心一看到林柔的號碼就會立馬通知刑警支隊,趙君堯今晚就在刑警隊里面候著。”
“他現在應該已經帶隊去抓人了,所以方覺明一定會跑,他如果不跑就會被警察抓住。”
凌鋒不禁感慨:“看來什么時候得招收幾個女下屬才行,有些事情還是得女人來才辦得好。”
“那今晚咱們還有機會,要是真抓到方覺明,老子先捅他十幾刀!”
重新燃起信心后,凌鋒原本想讓顏希快點給他治傷,讓他待會兒好發揮。
但是一想到顏希是他情敵,他頓時又氣了起來。
“哼!”
……
半小時后。
我們在老城區跟我師父匯合。
其他人沒有跟著我們過來,因為很多人都受了傷,再者抓方覺明和抓人是兩種概念,人多不一定好。
我師父一看到我老姐傷成這樣,臉色頓時很難看,瞪了我一眼:“怎么會傷成這樣!”
我忙道:“師父,先去抓方覺明,抓完再扇我也不遲。”
根據追蹤器的顯示,方覺明現在就在這附近,而且移動的速度很緩慢。
他應該是力竭了,或者是在找地方處理傷勢。
我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小紅點,一路找了過去。
很快,紅點停止,并且離我們很近。
他現在就在附近一百米以內的地方,正停在某個位置。
顏希跟個猴兒一樣,三兩下爬到樹上,拿望遠鏡望了一圈。
她似乎有所收獲,忙爬下來說道:“前面有個空地,方覺明在一棵樹下坐著,好像在處理傷勢!”
我咬著牙,忍著疼。
雖然疼得布洛芬都不知道我哪里疼,但此刻我振奮了起來。
因為我師父在,今晚我們一定能擒住方覺明。
“周重,你留下來保護顏希,以防萬一。”
說完,我跟我師父,還有我老姐以及凌鋒,我們四個摸刀分散開來,朝方覺明包圍了過去。
很快,我們看到了那片空地,也看到了好幾棵樹,而其中一棵樹下,方覺明正在處理身上的刀傷。
在他旁邊,還放著一個黑色大包。
興許是感應到了殺氣,他忽然愣住,摸著刀緩緩起身,警覺著四周。
看到我們現身,他環視一圈,長嘆了一口氣:“以前我總覺得對手弱了,就沒意思,但現在我才發現,我只是希望對手稍微強點,要是強太多,容易玩砸。”
“你們居然能找過來,應該在我身上放什么東西了吧?”
凌鋒淬了口血沫,冷冷道:“你不是牛逼嗎,現在又說這種話,等你死了以后,不知道逢年過節有沒有人給你去上柱香。”
方覺明沒有接話,目光停留在我師父身上:“宋之淮,某單位總教官,退役多年,你干爹叫宋飛,你的功夫就是跟你干爹學的,他是五郎八卦棍的一代宗師,一生堪稱傳奇。”
“你有這么多榮耀在身上,居然甘愿給個商人當走狗?”
顯然,他已經把我師父的底細都查了出來。
我師父平靜地望著他,說道:“能查到我干爹是宋飛,看來你背后有高人,不知道是哪個敗類,給你這種人當靠山。”
方覺明笑了起來:“難道李道安是什么好人嗎,你甘愿做他的走狗,你不也是你們單位的敗類,丟你干爹宋飛的臉。”
我師父不惱不怒:“干爹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,你還不配提起他的名諱,況且李道安只是個商人,我這屬于是退役后再就業罷了,畢竟一切都是為了生活。”
“如果你想激怒我,我勸你還是省省,否則你只會死得更慘。”
方覺明好像根本不怕,用刀指著地上那個黑色大包:“在你們動手之前,我得提醒一下你們,最好先看看里面的東西,否則你們會后悔。”
他這么一說,我們頓時也緊張起來。
那包里難道是炸彈?
過去就要跟我們同歸于盡?
說完,方覺明打開那個包,把里面的‘東西’抱了出來。
看清那是什么東西之后,我們全都愣在了原地,臉色驟變。
那是個嬰兒!
這嬰兒閉著眼睛,看不出是死是活,但方覺明既然拿來威脅我們,應該是活的。
方覺明抱著這個嬰兒,自言自語道:“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小baby,他應該是他父母這輩子,最珍貴的寶貝。”
“要是他父母半夜醒來,發現孩子不見,不知道得多緊張。”
“要是再接到警方的電話,說孩子死了,唉……”
我們四個誰也沒敢輕舉妄動。
這個畜生,要是給沒人性的人排個名,之前那個鄧琴都得排他后面。
我老姐忍不住罵道:“方覺明,我說你是狗都是侮辱了狗,你個牲口,孩子你都不放過!”
凌鋒:“方覺明,我草你媽!”
方覺明轉過頭來笑道:“不好意思,我連我媽的墳在哪都忘了。”
“看你們很想殺我的樣子,如果你們非要跟我不死不休,也可以,但在那之前我保證這個孩子的腦袋,會三百六十度轉一圈。”
“他現在被我喂了安眠藥,睡一覺就會醒,可如果你們沒人性,那盡管讓他長眠。”
壞人有自己的一套邏輯。
這他娘的都能推到我們頭上。
我師父鐵青著臉說道:“我還以為你是個多了不起的人,你實在讓人很失望,根本就是一個惡心的對手。”
方覺明將手掐在孩子的脖頸上:“我向來是個務實的人,從不在意這些虛名,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會明白,什么禮義廉恥,通通都不重要。”
我師父點點頭:“那你滾吧,把孩子放下。”
方覺明:“我退后二十米,就將孩子放下,你們誰都別動,誰動一下,你們誰就是罪人。”
說完,他抱著孩子后退,一直退到二十米外。
我們全都不甘心地望著他,誰也不想放他走。
可偏偏他手里有個嬰兒,我們又不能不顧這個嬰兒的安危。
雖然用嬰兒的命來換方覺明死,我覺得值,因為死一個方覺明能救很多人。
但誰敢擔這個‘沒人性’的惡名。
反正我不敢……
此時方覺明緩緩彎下腰,將孩子放在地上,然后轉身就跑。
就在我們準備去追他的時候,準備再搏一搏,我師父竟突然掏出一把槍,那把槍上還裝著消音器。
他做了一個警察標準的開槍姿勢,毫不猶豫對著方覺明的后背開了一槍。
對于一個退役的老教官來說,二十米就跟打靶一樣,直接一槍命中心臟。
方覺明瞬間中槍倒地,抽搐了起來。
“臥槽!”
“臥槽!”
我們全都震驚地望著我師父,連忙拔腿跑向方覺明,準備先過去補刀。
可根本不等我們跑到方覺明跟前,且他明明心臟已經中彈,但他竟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,還跟沒事人一樣,突然撒腿又跑。
“我靠!”
我師父也忍不住叫了起來,連忙又開一槍,那子彈就從我旁邊射了過去。
但這一槍沒打中,方覺明跑了。
我們追了半天,由于受傷太重,愣是沒追上他,最后還是讓他逃之夭夭。
凌鋒臉色很難看:“第一槍我看得很清楚,明明打中了他心臟,難道他心臟長在右邊?”
我老姐說道:“他心臟就算長在屁股,也不可能爬起來就跑!”
我愣在原地,不甘地望著前方:“他身上,真的有螭吻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