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我還在睡夢中,何警官打來一通電話將我吵醒。
他跟我說審了吳若林一宿,吳若林交代了一切。
可能是老婆一死,兒子的事情也東窗事發(fā),他嘴硬也沒意義,于是把自己做過的事全都交代了一遍。
他這邊一交代,之前抓我那個警察也沒必要再死撐,據(jù)說兩個人的口供多達幾十頁。
我不關心他們做的其他事情,我就想知道魏忠乾是怎么死的。
何警官說:“據(jù)吳若林交代,他沒有殺魏忠乾,他也沒指使誰去殺魏忠乾,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說辭,我們還沒有去驗證。”
“但是根據(jù)常理來推測,他所交代的這些罪行我列舉了一下,總共有十多條大罪,條條當誅,他如果在魏忠乾的死上面撒謊,說實話沒什么意義,所以魏忠乾的死,可能跟他們真沒什么關系。”
我莫名有些不安起來:“魏忠乾的死如果跟他們沒關系,那他們是怎么用魏忠乾的死來嫁禍我的?而且殺死魏忠乾的兇器也在他們手上,他們還想把我的指紋給印在兇器上面。”
何警官解釋道:“事情是這樣,你逮魏忠乾的那個晚上,他跑掉之后給吳若林打了個電話,說唐磊被你們救了,然后你們埋伏了他,差點把他逮到。”
“吳若林當時也有點驚訝,但他沒當回事,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這座縣城能只手遮天,根本不怕誰掀起什么風浪。”
“但他還是跟魏忠乾說,讓魏忠乾先去他的一間別墅避避風頭,他會派保鏢去魏忠乾的家里,把一些敏感的東西帶走。”
“這些敏感的東西就是六塊牌位,他們最開始一共做了九塊牌位,因為要獻祭九個人,后來已經(jīng)獻祭了三個,所以還剩六塊。”
據(jù)何警官說,吳若林接完魏忠乾的電話之后,就立馬派了保鏢去魏忠乾家里,準備帶走這六塊牌位。
但沒想到保鏢到了魏忠乾家里,竟跟一個黑衣人撞了個正著,于是兩個人發(fā)生了打斗。
這個保鏢很厲害,打掉了黑衣人手里的刀,黑衣人不敵且落荒而逃。
直到這個黑衣人逃走之后,保鏢才在臥室里發(fā)現(xiàn)魏忠乾倒在血泊里。
此時魏忠乾已經(jīng)身中兩刀,脖子一刀心臟一刀,早已經(jīng)氣絕身亡。
保鏢這才反應過來,剛剛的黑衣人是殺手,這個殺手進來殺了魏忠乾。
他打著手電筒出去一看,剛剛掉在地上的刀還有血跡,顯然是殺死魏忠乾的兇器。
發(fā)生這么大的事,保鏢立馬就給吳若林打去電話,匯報這里的情況。
吳若林在聽到魏忠乾竟然死了,還死在家里,他也嚇了一跳,并感到很疑惑。
因為他明明讓魏忠乾去自己的別墅避避風頭,這人怎么就死在自己家里了呢?
畢竟死了人,吳若林連忙給抓我那個警察打去電話,說了一下情況,這個人告訴吳若林,說魏忠乾肯定是被殺手給干掉了,這種情況很難找出兇手是誰。
既然難以找到兇手,那就不找,直接嫁禍到我的頭上。
為什么要嫁禍到我頭上,因為我在調(diào)查酒店的事情,而且還差點逮到了魏忠乾,這個人的意思就是,不如直接把我弄進局子里,阻止我繼續(xù)調(diào)查下去。
于是他們沒有管魏忠乾的尸體,只帶走了兇器,并擦掉兇器上的指紋,然后第二天給我發(fā)了條匿名短信,想騙我去魏忠乾家里。
只要抓住我,他們就會把我的指紋印在兇器上面。
聽何警官說完,我先捋了一遍。
只是不等我思考這其中的一些問題,何警官又跟我說起另一件事:“我們在吳若林家里發(fā)現(xiàn)了那六塊牌位,以及一些別的封建迷信的東西,這些東西我們也不懂,也不能帶回去當證物,你要不要過來看看?”
我當即說道:“我馬上就過來。”
掛了電話,我先去隔壁叫醒周重和林柔,洗漱完立馬趕往吳若林家。
來到吳若林家里,何警官和其他警員還守在這兒,那六塊牌位也放在茶幾上。
我走過去拿起一塊牌位仔細看了看,上面確實一個字都沒有,但是這些牌位的規(guī)格大小,跟一般的牌位有些不同。
牌位這東西,規(guī)格都差不多,但這些牌位明顯要大上一圈,主要是厚度比一般的牌位要厚很多。
我問何警官:“這里有沒有什么工具,我要破開這些牌位。”
何警官忙吩咐人去找找,很快找到一個工具箱。
我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把榔頭,當場砸碎這塊牌位,果真發(fā)現(xiàn)了其中的玄機。
只見牌位里面,竟然還有一塊牌位,而且里面這塊暗牌是有字牌位。
眾人看得也是一驚,我接著又取出一把平口螺絲刀,將牌位外面這一層全都撬開。
但很可惜的是,外面這一層跟里面這一層使用了某種粘合劑,撬開之后根本看不清字,只依稀看到了兩個數(shù)字。
我把榔頭遞給周重,讓周重把所有的牌位都砸開,然后我用螺絲刀一一撬開外面這一層。
當我們弄完所有的牌位之后,還是很遺憾,六塊牌位竟沒湊出來一個完整的漢字,只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日期。
日期的年份是去年,而月日是十月二十一號。
很顯然,這是暗牌主人過世的日期。
但這個日期讓我和周重,以及林柔全都一愣,并且我們很快想起了這一天發(fā)生過什么。
那是很重要的一天,只是當著何警官的面我們沒敢議論。
此時何警官走過來問我:“這些牌位里面居然還有牌位,有什么說法嗎?”
我起身沒有作答,先問他吳若林的兒子具體死在什么時候。
他想了想說:“去年國慶期間。”
我說道:“吳若林的兒子是國慶期間出的事,但暗牌上面的離世時間是十月二十一號,顯然暗牌上的人才是真正要被復活的人。”
何警官愕然望著我:“你是說吳若林被人給坑了?”
我點點頭:“吳若林夫婦跟邪神做交易,用祭祀九個人為代價來復活自己的兒子,但這一開始是魏忠乾的提議,那牌位肯定也是魏忠乾做的。”
“也就是說魏忠乾其實是暗牌那一方的人,他真正要幫的不是吳若林夫婦。”
何警官:“你的意思是暗牌那一方的人殺了魏忠乾?可問題是他們?yōu)槭裁匆獨⑽褐仪课褐仪髅髟趲退麄冝k事情,而且做得也很隱秘,何必滅他的口呢?”
我分析道:“你看,暗牌這一方?jīng)]有顯山露水,行事極為隱秘和低調(diào),但是縱觀吳若林夫婦,這夫婦倆認為自己在這里是有錢有勢的人,因此行事囂張跋扈,極為高調(diào)。”
“他們這是典型的人狂天收,并且已經(jīng)讓很多部門都知道了酒店發(fā)生的事情,雖然沒有人管,但其中的危機已經(jīng)顯露了出來。”
“暗牌那一方捕捉到了這種危機,他們知道這夫婦倆早晚要完蛋,這夫婦倆如果出事,那肯定要把魏忠乾供出來,魏忠乾一旦被抓,就有可能把暗牌這一方也給供出來。”
“暗牌這一方為了安全起見,所以才把魏忠乾滅口,把他們自己的危機扼殺在萌芽中。”
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,至于另一個原因,我不想讓何警官知道。
他問我:“那暗牌這一方豈不是沒得查了?因為吳若林根本不知道這一方的存在,而魏忠乾又被滅了口。”
我點點頭:“沒得查,完全沒得查,如果說你們不追求破案率,那魏忠乾的死就是一樁懸案,要是你們追求破案率,直接安吳若林頭上就行了,反正他也要被槍斃。”
何警官緊鎖著眉頭,一言不發(fā)。
跟他告辭后,我們轉(zhuǎn)身離開了這里。
回到車上,林柔迫不及待地說道:“去年十月二十一號,不是我們殺另一個方覺明的那天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