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明月這邊,剛要把信封遞給蕭凌寒,眼眸不經意的往上一抬。
下一秒,她整個人瞬間僵住。
辦公小樓的二樓的窗口邊立著個人影!
雖然看不清臉,但那身形她太熟了,除了她那個位高權重的大伯父蕭鈞儒,還能是誰?
蕭明月嚇得手一哆嗦,趕緊把信封往懷里一揣。
大伯父最近對棉棉跟孩子的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,要是讓他知道堂哥在這看小滿的照片,保不齊沖下來直接把東西給撕了。
“堂哥,這里看照片不安全?!笔捗髟聣旱吐曇?,沖著樓上努努嘴,“大伯父在窗戶那盯著呢?!?/p>
蕭凌寒聞言,猛地回頭。
隔著夜色,兩父子的視線在空中碰撞。
樓上的人沒動,樓下的人也沒躲。
這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順著夜風就刮了過來。
半晌后,蕭凌寒才瞇了瞇眼,收回視線,“走,去棉棉的小洋樓?!?/p>
“好,小洋樓安全!”蕭明月趕緊點頭。
小洋樓是江棉棉的私人地盤,大伯父雖然霸道,但到底還要點臉面,大半夜的總不好直接闖兒媳婦的私宅。
于是兩人沒再多說,快步穿過大院的小路,直奔江棉棉的小洋樓。
到了門口,蕭明月掏出鑰匙開門。
“啪”的一聲,客廳的燈亮起。
暖黃色的燈光灑下來,蕭明月這才看清堂哥的臉。
剛才外頭黑,路燈又昏暗,她沒注意。
這一看,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。
蕭凌寒左半邊臉腫得老高,那清晰的五指印簡直觸目驚心。
“堂哥!你臉怎么回事?”蕭明月驚恐地瞪大眼,聲音都變調了,“所以剛才是大伯父打你了?”
這也太嚇人了!
堂哥可是蕭家的驕傲,大伯父竟然把他打成這樣?
蕭凌寒沒去摸臉上的傷,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他把外套脫了往沙發上一扔,手一伸:
“照片。”
這些皮肉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,他現在滿腦子只有剛才蕭明月手里那個信封。
蕭明月看他這副急切的樣子,也不敢再多問,趕緊從包里把那個牛皮紙信封掏出來,小心翼翼地遞過去。
蕭凌寒接過信封的手有些僵硬。
雖然是單薄的信封,但是在他手里卻重得像塊鐵。
他沒用剪刀,直接上手撕。
“刺啦”一聲。
封口被撕開,他手腕一抖,五張照片滑落出來,散在茶幾上。
蕭凌寒的呼吸瞬間屏住,直勾勾的盯著照片。
第一張是個剛會坐的小娃娃,戴著個虎頭帽,正咧著嘴傻樂,那兩顆剛冒頭的小乳牙白生生的。
第二張孩子大了一些,穿著開襠褲在草地上爬,手里抓著個布老虎,眼睛瞪得圓溜溜的。
第三張第四張……
最后一張是孩子大概兩歲時候的樣子。
他穿著背帶褲,手里舉著一根棒棒糖,正對著鏡頭笑得眉眼彎彎。
那眉毛,那眼睛,那笑起來臉頰邊淺淺的小梨渦。
活脫脫就是個縮小版的江棉棉!
蕭凌寒呼吸一滯,心臟仿佛都不會跳動了。
他沉默了兩秒,才顫抖著手指,拿起那張兩歲時的照片。
這就是他跟江棉棉的另一個孩子!
他長得這么好,笑得這么甜!
“這是……我另一個兒子?”蕭凌寒的喉嚨里像是含了把沙子,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。
蕭明月在旁邊看著堂哥這副樣子,眼圈早就紅了。
她用力點頭,帶著哭腔說:
“嗯,是的!”
得到肯定的答復,蕭凌寒眼底瞬間涌起一股熱意,眼眶紅得嚇人。
他把照片貼在心口,那種血脈相連的悸動讓他整個人都在發抖。
除了小諾,他還有一個兒子!
這孩子長得這么像棉棉,這么明媚,這么可愛。
“其他的呢?”蕭凌寒猛地抬頭,盯著蕭明月,“只有這五張嗎?他現在的照片呢?他在哪?”
孩子現在應該五歲了,這照片明顯只是兩歲時候的。
這幾年的呢?
蕭明月咬著嘴唇,搖搖頭:“我就只剩下這些了。其他的照片,我都寄給棉棉了。”
“寄給棉棉了?”蕭凌寒一愣。
“嗯?!笔捗髟履税蜒蹨I,“棉棉失憶前,我們就商量好了,把這幾年存的照片都寄去海島,我這只留了這幾張。”
蕭凌寒拿著照片的手指用力收緊。
都寄到海島了?
也就在這時,蕭凌寒的視線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。
這一次,他看清了照片背景里的一處細節。
那是個公園的長椅,長椅背后的廣告牌上,寫的不是漢字,而是一串英文!
英文?
所以這孩子不在國內!
電光火石之間,一張臉赫然出現在蕭凌寒腦海中。
蕭凌寒的心劇烈跳動!
他想起來了!
公告欄上貼的照片里,那個孩子不就跟這些照片上的一樣嘛!
所以,是他的兒子!
該死!
他當時竟然不知道!
蕭凌寒悔得想給自已一拳。
緊接著,他又想到了聽到的那個廣播。
那個稚嫩的童聲也是他兒子的!
所以他不只是一次接觸到小兒子的事了,但他竟然都沒有發現!
蕭凌寒猛地站起身,一把抓住蕭明月的肩膀,力氣大得嚇人。
“明月,你老實告訴我!”
他盯著蕭明月的眼睛,呼吸急促,胸口劇烈起伏著。
“這孩子活著,但他不在國內,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