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上，群臣駭然。

“南疆不是在攻打大夏嗎？什么時候繞到我東山國了？！”

“難道大夏已經被盡數攻占了？”

“不對！應該是南疆從大夏東邊繞行，攻我南境！”

那報信的兵士跪在地上，語氣焦急。

“皇上！快請派兵吧！再晚就來不及了！”

龍椅上，皇帝沉著臉，怒斥。

“邊境軍都是怎么探查敵情的！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！就算朕現在派援軍過去，也已經遲了！”

那兵士面色痛苦。

“皇上容稟，自從大夏被連連攻破城池，將軍就派了探子過去，可是……可是誰也想不到，明明還在大夏境內的敵軍，突然就憑空出現在我們東山國了，探子根本無從查起……”

其中一名大臣上前。

“皇上，是‘蛛網’！那些南疆人，肯定是從‘蛛網’的密道行軍，避開我們的探子，悄無聲息攻來的！”

皇帝臉色緊繃。

“傳朕旨意，全境戒嚴！”

……

南齊。

皇城，宮內。

眨眼已是臘月。

宮中的冬衣早已下發，各宮都在為著除夕準備。

寧妃來到慈寧宮，陪太后剪窗花。

長公主的婚事至今沒著落，太后整日憂愁，總覺得心中有塊缺憾。

寧妃脫口而出：“姑母，您總想著讓長公主嫁人，有什么意思呢？您瞧瞧我，我倒是嫁人，但我這樣，還不如那些沒嫁人的呢。照樣在這宮里當一輩子的老姑娘。”

太后責備。

“你是越活越過去了，如今說話愈發沒分寸。”

兩人正說話，一名宮女走進來。

“太后，慎行司那邊來人傳話說，桂嬤嬤……病死了。”

一陣冷風灌進殿內，太后手中的紅色剪紙隨之飛起，落在地上，沒有喜氣，倒像那血色……

寧妃擔心地看向她。

“姑母，要不要我去打點一下，把桂嬤嬤弄出宮安葬？”

到底是跟了姑母幾十年的老人了，總得有個善終吧。

太后恍恍惚惚：“這件事，你替哀家辦了吧。”

桂嬤嬤自打進了慎行司，就在悔恨中郁郁寡歡，久而久之就病了。

這一病，就沒能熬過這個冬天。

寧妃安排人，將桂嬤嬤的尸體認領出宮。

那尸體除了最里面的貼身衣物，其他都被扒了個干凈。更別說太后賞賜的冬衣、以及桂嬤嬤私藏的碎銀子了。什么都沒留下。

寧妃不由感慨這宮里的人情冷暖。

這天，她來到永和宮，將此事告訴了皇后。

鳳九顏對此習以為常。

她行軍打仗時，也曾見過搜刮死人財物的，甚至連腳下的鞋都不放過。

因為，活著是一種奢望。戰場如此，慎行司也是如此。

“皇后娘娘，聽說外頭在打仗，大夏都要被小小的南疆滅國了，是真的嗎？”寧妃問。

鳳九顏思緒漸遠。

何止是大夏，今早她聽到的消息時，澹臺衍已經對東山國下手了。

這比她預想的快。

原以為，他會等攻打完大夏，再攻東山國。

同時攻兩國，如此大膽的作戰策略，也只有澹臺衍想得出。

蕭煜的計劃是，讓阮浮玉用蠱王操控藥人，助大夏退敵。這需要出其不意，一舉殲滅澹臺衍，及其率領的南疆兵力。

可眼下大夏境內的南疆將士，只是一部分。

以東山國和大夏的國力對比，澹臺衍現在更有可能在東山國戰場上領兵作戰。

如果阮浮玉在大夏動手，澹臺衍那邊必然會警覺，那么，再想施展第二次對付他，就錯過了最佳時機。

鳳九顏猜，澹臺衍之所以同時攻兩國，肯定也料到他們會找到阮浮玉，早已防著這一手了。

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！

“皇后娘娘？”寧妃連著喚了幾聲，鳳九顏才回過神來。

“何事。”

“我看您的臉色不大好……”

寧妃話說一半，婢女晚秋沖進來。

“娘娘！皇上遇刺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