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柔美的聲音響起，程錦澈恍然回過神，眼睛逐漸聚焦，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勾了勾唇：“周蕓晚同志，祝賀你演出成功。”
“謝謝。”周蕓晚禮貌地回以感謝，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。
后臺的走廊里人來人往，不是可以說話的地方。
程錦澈從口袋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紙片，遞到周蕓晚的面前，快刀斬亂麻般道：“雖然這么說有些許的冒昧，但是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。”
“我的新電影已經籌備了半年，下半年或者明年初就會正式開機，但是因為某些原因，女主角的人選目前處于空缺的位置。”
“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，我覺得你的演技還算不錯，形象也非常符合我想象中女主角的樣子，所以我想邀請你做我新電影的女主角。”
“如果你也有意愿的話，待會兒結束后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。”
突如其來的機會砸得周蕓晚眼冒金星，愣在原地好一會兒，才接過他手里的紙片，上面的內容很簡單，只寫了他的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。
程錦澈的能力和人脈毋庸置疑，他的邀約對她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，不，對任何人來說，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，有可能還會就此一飛沖天，成為全國矚目的大明星。
這一點從他上一部電影女主角從紅的程度就能知曉，對方現如今已經是各大話劇和電影爭著搶的香餑餑。
但周蕓晚并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，深呼吸兩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如果說他真的覺得她形象和演技不錯，邀請她出演他電影中的某個角色，她可能不會覺得奇怪，也不會有所警惕。
可是一上來就邀請她一個新人擔任女主角，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。
或許是見她一直沉默不語，也或許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，程錦澈輕笑了一下，說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是壞人。”
內心的猜測被點破，周蕓晚尬笑兩聲：“哈哈哈，我沒那么想……”
就算真的那么想了，她也不可能當著他的面承認。
周蕓晚瞥一眼他眼底的玩味，捏緊了手里的紙片，接著說：“我只是覺得這太突然了，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認真考慮一下，而且今天和明天我都有約了，后天給你答復可以嗎？”
程錦澈聞言，眉峰微不可察地上挑了一下，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找演員上碰壁。
別人一聽說他的身份，基本上都會滿心歡喜地答應他的邀約，還會主動找他盡快談攏合作，生怕機會溜走。
程錦澈想了想，問道：“你不喜歡做演員嗎？還是說，不想上電視？”
話劇和電影雖然都需要表演，但是在形式上有著很大的區別，有些演員能夠順利出演話劇，但是面對鏡頭時難免會怯場，所以他以為周蕓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才會拒絕他的。
周蕓晚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，連忙道：“不是，我很喜歡，也想上電視。”
這年頭能夠上電視，或者上大熒幕，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，都是值得炫耀的資本，要是有上電視的機會，都會爭著搶著擠到鏡頭前，更別提當“拉風”的演員了。
而且演員本就是她認定的職業，她怎么可能不想上電視。
只不過她前世見慣了娛樂圈里的各種潛規則，所以她下意識便將對方往壞處想了，但轉念一想，現在是七十年代，這個圈子才剛剛起步，還沒有那么復雜。
周蕓晚猶豫幾秒，對程錦澈說：“要不就按照你說的，我們待會兒找個地方先聊一聊？”
程錦澈沒想到她居然又改變了想法，“行，那我來找地方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約了人一起吃飯，你正好一起吧。”
程錦澈猜測道：“朋友？”
周蕓晚想著他也不認識沈宴禮，覺得沒必要在他面前透露她和沈宴禮的關系，含糊地嗯了聲，然后就讓他在這等她一會兒，她卸完妝換完衣服就出來。
等搞完一切，周蕓晚跟副團長說了一聲，就先行退場了。
周蕓晚和程錦澈并肩朝著劇院大門外走去，看著旁邊的程錦澈，她還是問了為什么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女主角，還有選她的原因。
“不瞞你說，女主角的人選本來已經定下了，是我之前合作過的一位女演員，但是因為對方在簽合同前臨時反悔，去出演了另一部導演的作品，所以導致我們計劃擱淺，開拍日期也只能被迫延后。”
周蕓晚沒想到居然是這樣，這種情況其實在娛樂圈里屢見不鮮，有時候是資本換人，有時候是演員自己換劇組，沒有簽合同，那也拿對方沒有辦法。
“至于為什么選你……”程錦澈說到這，頓了頓，方才繼續說道：“因為你足夠漂亮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？”
他的話給人一種開玩笑的感覺，但是并不會帶給人不適，而且不管在哪一個年代，美貌都是一種可以利用的資源，尤其是對于一個演員來說，因為足夠漂亮或者足夠帥氣而得到工作機會，算不得冒犯。
周蕓晚還以為他會說出什么樣的理由，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簡單直接，和他對視一眼，不由失笑了一聲。
話劇演出結束后，就立馬離場等在外面的沈宴禮，一抬眸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，眼底驟然凝聚起冽寒，自然垂在身側的手也握緊成了拳頭。
他不自覺地抬起腿，快步邁上臺階，沒多久就走到了那兩人的身前。
周蕓晚也早早就注意到了他，見他朝自己走來，也朝他的方向迎了兩步。
“等很久了嗎？不好意思，因為工作上的事耽擱了一點時間。”周蕓晚水靈靈的眸子里溢出抱歉，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男人。
沈宴禮看著她略帶討好的笑臉，冷硬神色緩和了一些，但肉眼可見地還是不太高興，他抿直了唇線，沉聲問道：“他是誰？”
雖然他沒有看向她旁邊的程錦澈，但是周蕓晚自然能聽出他指的是誰。
正準備開口介紹，程錦澈卻搶在了她前面開口：“你好，我是程錦澈，你就是要和周同志一起吃飯的那個朋友吧？我和周同志待會兒有工作要聊，打擾了。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沈宴禮臉色降至冰點，朋友？只是朋友？
她跟別人是這樣介紹他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