劥隨著慢慢步入盛夏時節,金燦燦的太陽像是個巨大的火爐,炙烤著大地,搭配著道路兩邊一刻不停歇的蟬鳴,整個人都忍不住染上聒噪和困頓。
書房里稍微涼快一些,但也涼快不到哪里去。
周蕓晚坐在椅子上,身著清涼的短袖長褲,一頭長發挽成利落的丸子頭,秀麗小臉泛著異樣的紅。
她不是個耐熱體質,一到夏天身體就全是汗,額頭上也浮出細密的汗珠。
“來,吃點西瓜。”
“謝謝王姨。”
周蕓晚左手手持冰棍,右手拿著鋼筆,歪頭沖著王姨甜甜一笑。
少女明媚的笑容,看得人神清氣爽,堪比夏日解暑的良藥。
聽到身后傳來的關門聲,周蕓晚嘆了口氣,懶散地往后一癱,有氣無力地閉上了眼睛,嘟囔道:“好熱啊,我人都快要蒸發了。”
此話一出,一道清洌低沉的聲音響起:“還不認真點?”
周蕓晚舔了口冰棍,含糊不清地為自己申辯:“我已經很認真了。”
說著,她朝旁邊的人看去了一眼。
沈宴禮正在單手翻看她剛才做的題,另一只手則在給她扇著蒲扇,他的手指骨節分明,修長纖細,哪怕是極簡單的動作也被他做得賞心悅目。
陣陣微涼的風緩解了些許燥熱,上下搖動的扇面也模糊了他俊朗的臉龐。
周蕓晚眨了眨眼睫,俯身趴在桌面上,往他跟前湊了湊,發現他別說流汗了,連臉都沒紅一下,好奇地問道:“你不熱啊?”
沈宴禮濃眉輕挑,瞥了她一眼,氣定神閑地勾了勾唇:“心靜自然涼。”
周蕓晚鼻頭皺了皺,哼了聲:“切,你這話完全沒有科學依據。”
沈宴禮不置可否,只一味地在她做錯的地方劃了個圈圈。
見他神情認真,周蕓晚嘟了嘟嘴,余光瞥到一旁的落地風扇,又嘆了口氣:“風扇什么時候能修好啊?”
這個年代別說空調了,風扇都是個稀罕物件,主要是吊扇和落地扇,只有部分家庭用得起,哪怕用得起,也由于電力供應不穩定,動不動就會罷工。
“已經叫師傅來修了。”
身為理工男,沈宴禮自然會修電器,但是這次的原因不是電器本身,而是不知道家屬院哪里斷電了,檢查和維修起來比較費力,還是叫師傅來最為穩妥。
夏天需要用電的地方多,斷電是常有的事。
已經到了六月的尾巴,為了讓她順利通過考試,沈宴禮便提出幫她補習不擅長的科目,其中尤以數學為主。
沈宴禮檢查完題目,側目看向還在吃冰棍的周蕓晚,目光掃過她不經意間露出的粉嫩舌尖,舔舐,吮吸,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,卻莫名地叫人心跳加快。
握著鋼筆的指尖一頓,呼吸也急促了兩分。
他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,旋即扯了扯短袖的衣領,加快了扇蒲扇的速度。
周蕓晚察覺到變大的風速,疑惑地問:“怎么了?”
沈宴禮正襟危坐,幽幽嘆了口氣:“這天氣,是有點熱。”
聽到這話,周蕓晚愈發疑惑了,剛才不還說不熱嗎?不還說什么心靜自然涼嗎?
切,騙子。
周蕓晚快速解決完冰棍,就繼續埋頭學習了,一邊聽著他溫柔耐心的講解,一邊享受著他的西瓜投喂,一道道題逐漸迎刃而解。
周蕓晚滿意地捧著自己的作業本,笑呵呵地拍著彩虹屁:“做你的學生真幸福,哪有講題這么細致溫柔的老師啊。”
沈宴禮想到班里在背后說他是冷面閻王的那群學生,淡笑不語。
“嘻嘻,要不我努把力,報考華清吧?給你當學生?”
說完,周蕓晚俏皮地沖他拋了個媚眼,本以為他會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,誰知道他無情地澆滅了她的幻想:“你不是學這塊的料,就別吃這個苦了。”
沈宴禮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,旋即拿起已經空盤的盤子,起身朝著書房外面走去。
周蕓晚捂著隱隱作痛的額頭,她本來是開玩笑的,但是見他這么說,立馬就不服氣了,追上去說:“既然我不是學數學的料,那你就努把力當上別的學科的老師,那樣的話我也能當你的學生。”
她不是個內耗的主,她對數學不在行,也不感興趣,既然他說她不行,那么不學就不學唄,他去別的學科當老師不就行了?
她是他們班上的前三名,也是年級前五名,以她的成績,再多努努力,恢復高考后,她應該是能夠考上最高學府華清大學的。
沈宴禮停下腳步,扭過頭來,只見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半帶惱半帶嬌,嬌嗔地仰頭瞪著他,氣鼓鼓的模樣可愛得緊。
他薄唇微不可察地揚了揚,強壓住笑意,一本正經道:“但是我可不想當你的老師。”
周蕓晚簡直要被他氣死了,不可置信地問:“為什么啊?你不想時時刻刻看到我嗎?白天在一起,晚上也在一起。”
聞言,沈宴禮故作沉思,半晌過后,仍然搖了搖頭:“嗯,不太想。”
“你!”周蕓晚白皙的臉蛋蹭一下竄紅了,她先是驚訝,你了半天,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在他結實的胸膛上,然后一步不停地掉頭往回走。
“哼,不理你了。”
眼見事態朝著難以控制的地步發展,沈宴禮趕緊握住她的手,淺淺地笑開了:“好啦,不逗你了。”
“師生戀在華清可是明令禁止的,我可不想你還沒入學,咱們就被雙雙開除了。”
他說的話有理有據,但是周蕓晚才不理他呢,眼珠子轉了轉,故作可憐地聳了聳肩膀,露出漂亮纖細的脖頸,嚶嚶哭了起來。
沈宴禮慌了神,放下盤子,去摟她:“怎么哭了?”
周蕓晚躲開他的手:“哼。”
沈宴禮追上去,剛一靠近,就被人給撲了個滿懷。
他下意識伸手接住她,雙手捧住她柔軟的大腿,以免她不小心摔下去。
周蕓晚整個人就像是只考拉一樣掛在他身上,雙手牢牢摟住他的脖頸,等到重心平穩后,兩只手一邊一個掐住他腮邊的軟肉。
“好啊你,現在都會學著逗我玩了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