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求了多少年,日盼夜盼,才盼到了能和阿月能走到一起,別說外面傳的都是些他英雄救美的事兒了,將他和阿月說的天造地設一對,要是能編纂成話本子更好,百年之后,還能讓人見證他們夫妻姻緣。
他簡直求之不得。
太子看著他春心泛濫的樣子,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忍不住無語說道,“你縱容著魏家那邊放出這些謠言,就不怕他們說點不該說的,故意去污你和沈霜月的名聲。”
“你可別忘了,沈霜月昨夜拒絕了幫魏家處理那些糧食,甚至拒絕了嫁進魏家,太后可不是什么寬宏大量的人,她就算想用沈霜月來阻止你和肅國公府聯姻,也未必樂意看到你們婚事順遂。”
那人瞧著仁慈溫和,可實則手段狠厲起來,這滿朝上下找不出幾個能與其相比的,而且魏太后最不容人悖逆。
沈霜月昨夜可謂犯了她忌諱。
太子到底還是忍不住說道,“這事兒你還是小心些吧?!?p>“你對沈霜月的心思雖然一直遮掩的嚴實,但是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,若是細究未必就找不出破綻,萬一太后他們察覺,哪怕你們婚事能定下來,也會想方設法毀了你們二人名聲?!?p>裴覦早就愛慕沈霜月,謝家那事幾乎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,萬一魏太后借此發難,光是一個裴覦覬覦人妻,沈霜月婚后不貞,勾引定遠侯的惡名,就足以毀了他們。
這姻緣落于旁人口中,可就成孽緣,反噬自己了。
裴覦聞言臉上笑容淡了些,“他們眼下沒功夫細想,只要婚事定下來,后面的事情,由不得他們?!?p>他之所以一直未曾動手,除了時機未到,也同樣是因為沈霜月。
二人袒露心意不久,沈霜月也還未曾答應嫁給他,一旦魏太后他們發現他對她心意,他難以名正言順的保護她,更怕魏太后他們拿著沈霜月的婚事算計他們。
可現在只要他們二人婚事定下,哪怕沒有成婚,他也能名正言順的將沈霜月劃撥到定遠侯府庇護之下。
他能光明正大的保護她,能直接朝著那些想要動她的人下手,就算直接對上魏太后和魏家,他也絲毫不懼。
摒棄了光明正大的陷害和算計,魏太后他們就只能暗中動手,可先不說沈霜月從不是什么能輕易算計的溫室嬌花,就是魏家那邊,也得他們有精力顧著這邊。
等賜婚之后,屆時光是一個五皇子,還有一個該死卻沒死的二皇子,就足以讓魏太后他們焦頭爛額,之后盛家的事出來,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。
“至于眼下……”
裴覦斜靠在憑幾上說道,“若無昨夜暖閣那場下藥陷害,魏家定會毀阿月名節,拿我早就覬覦阿月說事,可有了那一出?!?p>“昨夜入宮赴宴的沒有人是傻子,所有人都親眼看到魏家是如何陷害我們二人,外間但凡再有此等傳言,是個人都能想到是魏家做的。”
“我又不是什么泥人,在魏太后眼里我保阿月全是因為你和沈家,若謠言太過難聽,危及到我自身,我必定會求陛下出面替我澄清,屆時便能借口有人加害,直接推拒了這樁婚事,誰也說不出個不好來?!?p>“倒不如絲毫不提我覬覦阿月之事,只說我相救于她,眾目睽睽之下有肌膚相親,再命人傳些我與阿月英雄美人、格外相配的謠言?!?p>昨夜阿月觸怒太后,魏太后自然會想毀了他們,可問題是五皇子突然動手打亂了他們所有計劃。
裴覦和魏家交手數次,魏太后最清楚他的性情,要是謠言真沖他而來他必不會忍著,反倒是說些似是而非,夸贊他們二人相配之言,他反倒不會出面分說,畢竟他一旦出頭,沈霜月那邊就會落得個被他嫌棄的惡名。
況且還有沈敬顯,沈敬顯那人最是精明,也知如何才能讓沈家利益最大,他既已選擇了太子,必定會借此提及婚事。
哪怕沈霜月與他不睦,但沈家女和定遠侯府成親,依舊是他愿意看到的,他必定會以沈霜月名節受損為由,極力促成這樁婚事。
屆時,太子受沈霜月恩情,朝廷也欠阿月,再加上她在民間聲望,太后再想辦法讓人于朝中施壓。
哪怕為了大局,裴覦也不得不娶她。
裴覦說完了之后,朝著太子道,“太后心思深沉,最是多疑多思,而人一旦想得多了,自然就會做些自作聰明的事情。”
“她昨夜賜婚不成,定是擔心我和肅國公府那邊,察覺她用意后,會趕在這兩日定下婚事,所以她不會冒險激怒我,只會選擇最保險的手段,促成我和阿月的婚事?!?p>太子聽著裴覦的話,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,可半晌卻一句話沒說出來,實在是裴覦將魏太后和魏家的心思猜得太準。
昨夜之后,他就讓人留意京中,生怕有對裴覦二人不利之言,可是打探之后,外間的確有了昨夜宮宴上的謠言,但居然都是些裴覦英雄救美的,夸贊二人相配的,反倒是詆毀之言一句沒有。
太子撇撇嘴,“你還真是什么都算準了。”
裴覦笑了下,提壺倒了杯茶水遞給了太子,“昨夜之事,陛下那邊如何?”
太子聞言臉瞬間喪了,滿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:“你還敢提父皇!”
景帝剛開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,就連太子也只是知道裴覦有所安排,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安排的這么讓人“驚喜”。
又是中毒,又是行刺,別說其他人了,景帝剛開始也是真嚇到了,都險些直接跟魏太后他們撕破臉,可后來從裴覦對沈霜月的態度上面發覺了不對。
等回了寢宮之后,裴覦這個罪魁禍首倒好,早早躲出了宮,他這個同伙直接被父皇狠狠抽了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