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愣怔片刻,明白過來初二的意思。
初二這是太行了,剛剛成親開了葷,又血氣方剛,很稀疏平常的事情。當初因為趙馳風的糗事,他雖講述了男女的不同,內容卻總有疏漏之處。如初二這種情況,他便未曾多加贅述。
徐行故作驚訝,皺眉問道:“夏統領以前沒去喝過花酒?莫不是這么大年歲才將將開始風流?”
初二瞪他,咬牙切齒道:“你道誰都像你一樣,得空便去那些地方?”
徐行也不生氣,這種話聽多了,他早就不放在心上:“旁人不知我的事,你又不是不知,你這張嘴,日后不知要惹顧家姑娘流多少淚呢。”
初二想起顧希昨晚便流淚了,情到濃時流了兩滴。
若不是看過徐行的大作,他準得以為她哪里不舒服:“咳咳!我那毛病,徐太醫可有法子醫治?”
徐行看他真把這種事情當成毛病,一時哭笑不得:“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初二煩躁地撓撓頭:“這怎得是福?”
顧希在馬車里把他當枕頭的時候,他那塊兒便會不受控制地支架子。也就是當時坐著,又四下無人,顧希也瞇眼睡著了,否則他是端端不會讓她那樣挨著。
“這表示你身子沒問題,三年可抱倆孩子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我人前都不敢跟她挨太近,她因為這個還誤會我不喜她。”初二略微挑揀了幾樣事情,跟徐行吐苦水。
徐行斜睨著這根木頭,心情萬般復雜。
前幾日他爹娘趁機帶著族老去昭明伯府提和離,昭明伯府百般不愿,最后實在理虧,只得悻悻逼著楊二郎寫下和離書。
徐二在府里養傷時,無意間提到楊家大郎有隱疾,怪道至今無后。
再看看眼前這人的苦惱,徐行覺得人與人的煩惱當真是千差萬別,忍不住打斷初二的嘮叨:“此乃人之常情,你日后多同房,自會好轉。”
初二失望道:“那要多久?”
徐行無語地盯著他,真想挖開他的腦子看看怎么長的:“因人而異,你多與你家夫人親近親近,自會有所改善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我……咳咳,男兒志在四方,不能沉溺男女之事。”
徐行看初二顧左右而言他,那張白凈的臉還不爭氣地泛紅,狐疑道:“你這是做什么?怎得跟個小媳婦一般?這種事情有什么可臊的?此乃男人本性。”
初二抿著唇,沒說話。
可他就是羞臊,控制不住,怎么辦?
便是兩次同房,他都要借酒壯膽,否則實在是不好意思把顧希撲倒,怕唐突了她。
“所以我的問題當真不是毛病?”
“不是。”徐行白了他一眼,埋頭吃飯。
初二想了想,到底沒好意思把自己不好意思親近這種話說出口,心不在焉地拿起了木箸:“對了,徐太醫,你家夫人會連名帶姓地喚你嗎?”
徐行不解地蹙眉:“不會,她會喚我表字。你家小娘子竟會連名帶姓地喚你?你定是把她惹急了才會如此。”
看到徐行好奇的目光,初二噎了下,旋即逃開視線找補:“我隨口問問,沒有的事,你可別亂說。”
徐行嗤笑一聲,沒再繼續追問。
把他教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若不是初二夫婦救了徐二,他才不要接這種苦差。
當晚,初二又買了同樣的栗子糕回府,剛進門便看到顧希已經迎他迎到了前院。
顧希今日明顯很嬌羞,每次觸及初二的目光,她那雙水盈盈的眼便會逃竄般看向別處。
初二亦然。
顧希歡喜地接過油紙包,柔聲問道:“里面是什么?”
昨日栗子糕,今日是不是換了花樣?
她滿心期待地再次看向初二,后者咧嘴笑了下:“我看你喜歡栗子糕,今日下值便又去買了一份。”
顧希心底的期待落下一半,不過還是開心不已:“多謝夫君掛念。”
初二張了張嘴,下意識便想口是心非地否認。
不過看到顧希酡紅的臉蛋,他抬手咬住指甲,沒讓自己瞎說八道。
昨晚倆人琴瑟和鳴,顧希本以為初二今日會主動親近自己,可他沒有。于是她便故意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背,也不知初二察覺沒有,等她抬眸看過去時,腿長的他已經走到前面去了。
顧希有些疑惑,卻還是選擇出聲喚他:“等等我,你走那么快做什么?”
初二停下,背著手等她。
剛剛他發現了,自家奔放的小妻子又想拉他手。
顧希三兩步追上去,看看他背在身后的手,有些無奈,也有點失落。
想到林氏說的話,她甕聲甕氣道:“你牽我走。”
初二背在身后的指頭緊張地蜷了蜷:“人多眼雜的,回屋再給你牽吧。”
顧希沒想到她都主動開口了,他竟然還會拒絕,當即沉下臉來:“你牽不牽?”
今日不牽,日后就別想再牽她的手!
顧希在心里賭氣,杵在原地瞪初二。
初二瞄向顧希身后的丫鬟,沉思片刻才道:“你們去前面清道,游廊附近不許有人……”
“夏聽嵐!”顧希咬牙切齒地瞪過去,“你我是夫妻,何須如此偷偷摸摸?”
初二說不出個所以然,那種事情他是沒辦法說出口的。
顧希跺跺腳,不再等他牽手,氣呼呼地悶頭往前走,很快便把初二甩在后面一大截。
初二一邊催促顧希的丫鬟清道,一邊闊步追上去:“夫人?夫人,你聽我解釋,我沒有偷偷摸摸……希希?希希!”
顧希埋頭走路,不想搭理他。
初二實在沒法子,只得一把抓住她的手,緊緊握住。
顧希的步子緩下來,心滿意足地看他一眼,心里那口氣瞬間被撫平了。
只是苦了初二。
他家夫人嫌他握得不舒服,柔軟的小手在他掌心里變換了幾個握法,最后與他十指相扣。
她的手很軟,也很滑,細嫩的肌膚磨蹭著他掌心的繭子,難以言喻的韻味從初二的手心往心口竄,往其他四肢竄。
他平日走路都是抬頭挺胸,可今日沒走一會兒,便如老人一般佝僂起了腰身。
顧希沒察覺到不對勁,她的心思都在握在一起的手上:“今日有人送帖子,邀我參加府宴。我對京城的情況不熟悉,待會兒夫君能與我說說嗎?對了,陸府也送了帖子,陸指揮使下個月要成親。”
初二左耳進右耳出,兩眼筆直地盯著前面的游廊。
顧希半晌沒等到回應,用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幾下。
初二身子一僵,無奈地看過去:“別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