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鋒一轉(zhuǎn),看向周敘白。
“咱們的賀禮,就是把這個案子,辦成鐵案。把那個副主編,踩進(jìn)泥里。把那個老太婆,送去她該去的地方。”
“我們要讓林淺學(xué)姐,清清白白,毫發(fā)無傷。”
“我們要讓麥子,能在小學(xué)姐面前,挺直腰桿,成為她眼里真正的英雄。”
林默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。
“這,才是我們404該送的賀禮。”
陸衡的眼睛亮了。
周敘白也緩緩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我同意。”
“這比送房子有意思多了。”陸衡重新燃起了斗志,在辦公室里摩拳擦掌,“行!就這么干!明天那小子來了,必須讓他請客!我們哥仨還單著呢,他倒好,不聲不響就準(zhǔn)備脫單了!”
林默笑了。
“明天他會帶林淺來律所,我們正好,也替麥子把把關(guān)。”
“不過我看那姑娘的性格,能在那時候還想著去扶一個摔倒的老人,心性差不了。”
“咱們的麥子,眼光不錯。”
這一夜,404律所的燈,沒有熄滅過。
……
第二天,清晨。
當(dāng)?shù)谝豢|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,照進(jìn)龍城國際中心88層時,整個404律所都彌漫著一股濃縮咖啡因和熬夜過度的混合氣息。
會議室里,胡濤和孫曉趴在桌子上,已經(jīng)睡得不省人事。
白板上,密密麻麻的分析圖和時間線,是他們奮戰(zhàn)了一夜的功勛章。
孟佳靠在沙發(fā)上,臉上敷著一張緊急修復(fù)面膜,懷里還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,顯然是在睡著前一秒都還在工作。
韓清和劉承相對好一點(diǎn),但也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,正在廚房沖著今天的第五杯咖啡。
整個團(tuán)隊,都處在一種極致的疲憊和極致的亢奮交織的狀態(tài)里。
林默,陸衡和周敘白三人,算是精神最好的。
他們輪流在獨(dú)立辦公室的休息間里瞇了幾個小時。
“默哥,張強(qiáng)那邊有動靜了。”周敘白端著一杯溫水,遞給林默,“他老婆今天一早去了他們報社,好像是鬧起來了。”
林默接過水杯,并不意外。
“這么快?”
“我只是匿名,把他老公在國外和嫩模親熱的照片,以及那嫩模的社交賬號,發(fā)到了他老婆的郵箱里而已。”周敘白說得云淡風(fēng)輕。
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陸衡在一旁聽得直樂。
“老周你這招夠損的!釜底抽薪啊!這張強(qiáng)后院起火,看他還怎么有精力在外面興風(fēng)作浪!”
“這只是開胃菜。”林默喝了口水,“后院的火,能讓他分心,但燒不死他。想讓他徹底完蛋,還得看硬盤。”
他看向陸衡。
“你那邊的人什么時候到?”
“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,專機(jī),預(yù)計中午十二點(diǎn)落地。”陸衡看了一眼手表,“西數(shù)的數(shù)據(jù)恢復(fù)首席專家?guī)ш牐灰獏窃洪L能把硬盤弄出來,今天下午就能出結(jié)果。”
“好。”
一切,都在按照計劃進(jìn)行。
就在這時。
“叮”的一聲輕響。
律所大門口的電梯,到達(dá)了88層。
會議室里所有人的動作,都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。
韓清和劉承從里面探出頭來。
沙發(fā)上蒙著頭的孟佳也瞬間驚醒,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外套,坐直了身體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投向了那扇緩緩滑開的磨砂玻璃門。
一個熟悉又帶著幾分局促的身影,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是陳麥。
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,頭發(fā)也像是精心打理過,但依舊掩蓋不住他臉上緊張的神態(tài)。
他的手,無處安放地垂在身體兩側(cè),攥了又松,松了又攥。
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,讓他感覺自已像是被聚光燈照著的囚犯。
但他沒有退縮。
他只是深吸一口氣,然后往旁邊,側(cè)了半步。
露出了他身后,那個一直被他擋住的人。
那一瞬間,整個律所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。
他的身旁,站著一個女孩。
女孩穿著一件貼身的連衣裙,身材飽滿,面色蒼白。
她整個人都散發(fā)著一種驚弓之鳥般的氣息,仿佛任何一點(diǎn)大的動靜都能讓她立刻逃走。
她正緊緊地,用兩只手,攥著陳麥的衣角。
整個律所,十幾號人,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。
最先打破沉默的,是陸衡。
但他一開口,就把所有人都給整不會了。
他沒有問案情,沒有質(zhì)詢,甚至都沒正眼看林淺。
他只是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周敘白,用一種自以為很小聲,但其實(shí)整個辦公室都能聽見的音量說:
“看見沒?老周!看見沒!”
“般配!簡直是天造地設(shè)的一對!”
周敘白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,沒有理他。
陸衡的這一嗓子,仿佛按下了某個奇怪的開關(guān)。
沙發(fā)上原本還在睡覺的孟佳,猛地站了起來。
她三兩步?jīng)_到門口,把原本就有些驚恐的林淺嚇得又往后縮了縮。
但孟佳一開口,語氣卻溫柔得能掐出水來。
“哎呀,學(xué)妹,你別怕。”
她伸出手,想去拉林淺,但看到對方的反應(yīng),又很自然地收了回來。
“來,先過來坐。看你這小臉白的,肯定嚇壞了。姐姐這有安神的花茶,英國皇室特供的,喝一杯就好了。”
說著,她轉(zhuǎn)身就往茶水間跑,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又歡快的節(jié)奏。
韓清和劉承對視一眼,也立刻行動起來。
一個從休息室里拿出一條嶄新的羊絨毛毯,另一個倒了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溫水。
他們默默地走到林淺身邊,將東西放在旁邊的沙發(fā)上,然后退開兩步,保持一個讓人安心的距離。
這……這是什么情況?
陳麥徹底懵了。
林淺也呆住了。
她攥著陳麥衣角的手,不知不覺松了一點(diǎn)。
她看著那個臉上貼著奇怪東西,卻很熱情的漂亮姐姐。
看著那兩個默默遞上毛毯和溫水的男人。
看著那個咋咋乎乎,正被另一個冷峻男人用眼神警告的帥氣青年。
這些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