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長宴回來的時候,夏時已經在謝承安房間。
小施恩也是醒著的,被她抱在懷里。
她另一只手拿著本書,輕聲的讀著。
謝承安躺在她腿上,也沒睡,安安靜靜。
畫面太美好了,美好到即便謝長宴無數次腦補,此時真的看到了,還是覺得不敢想象。
他停在門口,就這么看著。
一直到夏時把一頁故事讀完,書本放下,“站在那干什么,怎么不進來,也被我讀的故事迷住了?”
謝長宴這才走過去,把小施恩接過來親了親,也上了床。
他招手讓謝承安到自己懷里來,謝承安搖搖頭,抱著夏時的腿,“不要。”
謝長宴笑了,沒計較,只是問,“你剛剛出門了?”
夏時嗯一聲,這事情肯定瞞不了他,她也沒找借口,“去看了看夏友邦,知道他收拾了沈繼良,有點好奇他現在的狀況。”
說到這里她笑了一下,“他是真高興,喝酒慶祝,都喝多了。”
謝長宴沒忍住笑,“你確定那是高興而不是郁悶?”
“我只覺得他高興。”夏時說,“后來想著反正都出一次門,又去醫院看了一下。”
她提了沈繼良的狀況,不好也不壞。
夏時說,“當時看那個視頻,那幫人下手挺狠的,我本來以為能要他半條命。”
她搖搖頭,“他命還挺大。”
謝長宴點點頭,“你爸應該也沒想要他半條命。”
這倒是,夏友邦那個慫貨不敢弄出太大動靜,怕自己被牽連進去。
他可沒有謝疏風的魄力,這倆人一個目無法紀,一個縮頭縮腦,走了兩個極端。
夏時嗯一聲,伸手給小姑娘擦了擦口水。
小姑娘對著她笑,弄得她心里癢癢的,沒忍住,湊過去親了一口。
謝承安見狀趕緊爬起來,也跟著親了一下,然后回頭看著夏時。
夏時都照顧到了,轉頭也親了他一下,又把他摟懷里,“你也是我的好寶貝。”
謝承安抱著她的胳膊,抬頭也親了她一下,“媽媽也是我的好寶貝。”
夏時抱著他笑成一團。
謝長宴看著他們不說話,面無表情。
結果沒人搭理他,所以過了兩秒他輕咳了兩聲,提醒到,“我呢?”
他抬手指著自己的臉,“我就不需要安撫是嗎?”
他說,“一個兩個都親了,就差我這一口?”
謝承安聞言趕緊湊過去,在他臉上吧唧一口,“爸爸也是我的好寶貝。”
謝長宴看著夏時,“嗯?”
夏時無語,但還是湊去,“小氣鬼。”
她的唇在他臉上一觸就走,但謝長宴動作更快,一伸手扣住她下巴,不管小孩子就在旁邊,直接親上來。
夏時眼睛都瞪圓了,嗚嗚兩聲,不知怎么就逗到了他懷里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咯咯的笑出聲,奶聲奶氣。
謝長宴松開夏時,砸吧了一下嘴,“這是忽略我的補償。”
夏時不輕不重的捶了他一下,“一點榜樣的力量都沒有。”
謝長宴說,“不怕那個,現在年紀小,長大一點全忘了。”
真是不要臉的明明白白。
坐在這玩一會兒,時間不早了,謝長宴負責哄小姑娘睡覺,夏時拍著謝承安。
謝承安抓著她的衣襟,也困了,但還是睜眼看著她,“媽媽,你要走了嗎?”
夏時湊過去親他的臉,“還沒有。”
謝承安說,“你一定要告訴我啊,不許偷偷走。”
夏時嗯一聲,“好。”
謝承安睡著的很快,沒一會兒就安穩了。
夏時給他蓋了被子,出門回房間。
小姑娘已經睡了,但還在謝長宴懷里,他站在窗口,一只手抱著她,手機放在窗臺上,另一只手一點一點,正在發信息。
夏時像剛剛的謝長宴一樣,停在門口沒動。
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變化,但是這男人有了兩個孩子,卻跟從前大差不差。
其實多年前那晚的酒會上,她是看到他了的。
畢竟謝疏風名頭挺大,夏友邦這種愛攀關系的人,怎么會不留意。
但也知道自己不夠格上前,所以只帶著她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。
那時沈念清在謝長宴身旁,夏友邦還指了一下,告訴她那是誰,說沈念清條件不差,要不然也沒資格。
她當時多看了謝長宴兩眼,沒說話。
其實從夏友邦的語氣里能聽得出,但凡謝長宴沒有個固定的女朋友,他都想替夏令謀一謀。
那是她第一次見謝長宴,沒說上話,算不得認識。
但那一面別的她沒記住,那張臉記得牢牢的,無關其他,長得是真好看。
如今五年過去了,這男人的花期是真長,他沒什么變化,西裝革履的往那一站,仿佛還是那一晚,燈紅酒綠中捏著紅酒杯的謝大少。
謝長宴也跟她一樣,開口,“站在那兒干什么,怎么不進來,被我發信息的樣子迷住了?”
夏時笑了,過去把孩子接過來,“是啊,被迷住了。”
她把小施恩放進嬰兒床,然后到床邊坐下,沒忍住提了,“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你的場景。”
“被窩里那次?”謝長宴把手機放回兜里,轉過身背靠窗臺,抱著胳膊。
“不是。”夏時說,“當晚的酒會,我和夏友邦出席,在不遠處,他給我介紹過你們,你和沈念清。”
謝長宴開玩笑,“不應該,你長這么漂亮,那場合里有你,我應該第一時間就能記住。”
“你女朋友在身邊。”夏時也順著他的話調笑,“可能沒心思看我。”
謝長宴等了等就說,“當晚的酒會我是不想去的,被他們硬勸過去,我那天心情不太好,當時過來敬酒的人很多,大多數我都沒看,更別提別的地方了。”
所以后來他完全斷片,對那一夜荒唐毫無印象,也一直以為是自己喝多了造成的,根本沒往下藥那方面想。
夏時說,“當時你和沈念清站在一起,郎才女貌的。”
謝長宴扯了下嘴角,過來坐她旁邊,牽過她的手。
鉆戒已經被摘了,又放回到盒子里,她戴著依舊是那一小圈的戒指。
他轉著指根處的戒指,說,“兩家關系好,來往多,對外有放出消息,外界自然會以為我們倆是一對,但其實我們倆誰都沒有明確過。”
夏時也不是要計較這些,嗯一聲,把話題岔開了,問起了沈念清,問她最近如何。
謝長宴沒去上班,但是沈念清的消息他是知道的,她這段時間安安心心跟著她母親做生意,跑業務,走關系。
曾家被沈繼良坑了一下,有點傷元氣,現在她和曾瓊蘭一樣,一門心思都是家里的公司,再沒考慮其他。
當然這中間也有人提議,既然沈念清恢復了單身,家里公司又有點艱難,可以選擇聯姻這條路,找個底子不錯的公司托底。
可曾瓊蘭表示沒這方面想法,她自己婚姻出了岔子,已經不太相信婚姻。
至于沈念清,竹籃打水一場空后,相信對于感情,她也有自己的感悟。
曾瓊蘭隨她性子了,在這方面不太想插手,聯姻之類的,除非沈念清自己提,她是不做過多安排的。
夏時身子一歪靠著他,頭枕在他肩膀上,“她有沒有可能是還沒放下你?”
“不知道。”謝長宴說,“但是我覺得她想開了,這就挺好。”
夏時問,“那你呢?”
謝長宴沒太懂,轉頭看她,“嗯。”
夏時說,“這種事情你能想得開嗎?”
她笑了一下,“如果我離開,剩你自己,你會想得開嗎?”
“你往哪兒走?”謝長宴也笑,“兩個孩子都在,你舍得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