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洵說讓魏民生嘚瑟去吧,可他才一臉嘚瑟樣。
他說魏民生嘚瑟不久,可他也沒嘚瑟多久。
話說完半個多小時,他就接到了電話,警方打來的。
來電顯示就是公安那邊,魏洵一愣,把手機屏幕對著這邊幾個人,“什么情況?”
謝應則開口,“警察找你干什么?”
他想了想就說,“我就說讓你老實一點,你偏不聽,這回出事了吧,估計是小姑娘去把你給舉報了,你是對人用強了,還是事后沒給錢?”
魏洵白了他一眼,沒跟他打嘴炮,把電話接了,同時還按了免提。
電話那邊的人公事公辦,先詢問他身份,而后說查出來他與一場縱火案有關,請他去警局協助調查。
縱火案,謝家老宅昨晚起的火,今天他被懷疑縱火。
謝應則和夏時都瞪著眼睛看著魏洵。
魏洵看的是謝長宴,倒是沒多驚訝,只是問,“我縱火?我縱什么火?”
謝長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,沒什么太大的反應。
電話那邊回答很官方,只說讓他盡快到局里一趟,協助調查,具體的情況會當面說清楚。
說的不多,隨后電話掛斷。
魏洵把手機放下,還是看著謝長宴,這次是笑著問的,“什么情況?”
謝長宴說,“你問我干什么,誰懷疑你,你問誰去。”
魏洵盯著他看了幾秒,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,“說的也是啊。”
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,“行吧,沒別的事情了,我先去把這事兒處理了。”
謝應則開口問他,“所以我們家老宅那火是你放的?”
他之前挺篤定是謝長宴干的,雖然謝長宴在那玄玄乎乎不給個準話,但是這案件的指向性挺明顯的。
現在突然是魏洵被懷疑,他有點迷糊了,完全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魏洵呵呵笑,也沒有正面回答他,轉身往外走,還抬手揮了揮,“走了,等我這邊有結果了再跟你們說。”
魏洵出去先看了看謝承安,他還在小沙堆上玩兒。
正是新鮮期,一個小玩意兒能哄他好幾天。
魏洵吹了個口哨,謝承安看了他一眼,哼了一聲,又把視線收了回來。
魏洵笑呵呵的過去上了車,臨走的時候還按了兩下喇叭。
等他車子開出院子,謝應則才開口,轉過頭來是問謝長宴的,“他縱的火?”
他想不明白,“怎么可能呢?他為什么放火燒咱們家房子。”
謝長宴說,“人在這兒的時候你不問他,你過來問我干什么?”
謝應則嘆口氣,“你啊,他啊,你們怎么回事,就不能直面回答我的問題?”
他皺著眉頭,“有事直接說事,非得整這玄玄乎乎讓我猜。”
謝長宴拉著夏時起身,“上去休息,昨天睡得太晚了,還有點兒乏。”
夏時沒說話,跟著他上樓,等回了房間,她到窗口去看,謝應則已經出了門。
他也蹲在沙堆旁看著謝承安玩沙子。
謝承安還遞給他一個小鏟子,他對謝應則的態度可比對魏洵的好的多。
他說,“叔叔一起玩。”
謝應則接過鏟子,像模像樣的鏟了兩下,然后又放下,“下次叔叔過來再給你買一些玩具。”
謝承安抬頭看他,笑得眼睛彎彎的,“好啊。”
謝應則盯著他看了幾秒,砸吧了下嘴沒再說別的。
謝承安長得像謝長宴,但性格又完全不一樣。
他活潑開朗,笑起來乖巧巧。
謝長宴沉默安靜,謝應則不記得他這樣子笑過。
又等了一會,他才起身上了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魏洵學的,車子開走的時候也按了幾下喇叭。
夏時等他的車子徹底不見了,回頭看著謝長宴,“火是魏洵點的。”
她也覺得不太可能,“為什么啊?”
而且她覺得可行性也不是很高,“你們家老宅防盜應該做的挺到位的吧,他怎么進去點的火,不是說淋了柴油么,他自己進去的。”
謝長宴換了衣服上了床,拍著身旁的位置,“過來躺一會兒,別問那么多,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就知道了。”
夏時跟謝應則的反應差不多,“你就不能有話直說?”
謝長宴一聽她這么說就笑了,“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,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吧。”
隨后他躺了下來,看得出他確實是有些累。
夏時過去坐床邊,猶豫一會兒也躺下來。
她縮進謝長宴懷里,兩個人都沒睡。
夏時等了一會兒說,“你爸……就是你爺爺的事情,應該不太好查吧。”
若是能查出來,謝疏風肯定是要進去。
這樣的話,這樣的話……
她是不是。
謝長宴說,“確實不好查。”
夏時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打住了。
她就嗯了一聲,“也是呢。”
……
謝家老宅失火的案子很快就有了結果。
謝長宴接到警方的電話,那邊也是聯系謝疏風,還是沒聯系上,電話打給了他。
是魏洵縱的火,他承認了。
接電話的時候夏時在旁邊,瞪著眼睛,沒忍住說,“還真是他?”
謝長宴還是那副模樣,沒什么太多的表情,嗯嗯幾聲,表示知道了,隨后電話就掛了。
等手機放下,夏時問,“是不是中間有誤會?”
謝長宴說,“他自己承認的。”
當然了,他也給了相應的理由,魏家老先生前兩天被謝疏風用茶壺開了瓢,他當兒子的當然是氣不過。
他說上次他雇人去砸謝疏風的車,結果被擺了一道,所以這一次長了個心眼,不直接找謝疏風的麻煩,干脆去把老宅的房子給點了。
至于為什么會燒那間空了多年的房子,而不是把那三層主樓給燒了,他也有合邏輯的說法。
老夫人前段時間過世,那二層樓里有太多謝疏風和老夫人的回憶,他就是殺人誅心,他就是想毀了他最后剩的那點念想。
魏民生為此也被叫去了公 安局,據說他在公 安局里氣得跳腳,即便是有警方的人攔著,他也差點把魏洵揍一頓。
魏洵嘴上說著是為他老爹出氣,自然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跟魏民生叫板。
他畏畏縮縮,左躲右躲,但就是不認錯。
他還指著魏民生的腦袋,說他被對方一茶壺悶倒,頭發剃掉一小半,嫌丟人,公司都不去,他一想到這個就咽不下那口氣。
魏民生腦袋上還包扎著,被他用手指著,很是掛不住臉,氣得直哆嗦。
縱火可是犯罪,走流程魏洵是要被關進去的。
但是這種東西,有人有錢,都好說。
謝長宴也表示諒解,不追究這件事兒,他還替魏洵找補,說對方應該也是聽說了這二層樓他們想拆,所以才下的手,是沒存太壞心思的。
夏時有點無語,“平時看著挺不著調的一個人,還挺有能耐。”
她說,“警方怎么查到的?”
謝長宴說,“老宅那邊的監控拍到了幾個縱火的人,我爸應該也是看了監控了,讓人去查,然后又去找了魏民生。”
謝疏風的本意肯定不是要把魏洵送進去,大概率是魏民生跟警方檢舉的。
他大兒子都已經進去了,小兒子他似乎也沒打算護著。
謝長宴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,看著的是跑跑跳跳的謝承安,琢磨的卻是別的事情。
魏洵的人跟丟魏民生,他應該就是去見了謝疏風。
倆人上次鬧到動手的地步,他唯一能想到的,也就是因為魏洵的身世。
謝疏風肯定已經知曉了魏洵的身份,并且跟魏民生確認過了。
這次縱火,謝疏風查到了魏洵,但是不確定魏民生有沒有因為動手的事情心懷怨恨,從而參與,所以約了見面,要確定一下。
魏民生也了解他,知道他不會對魏洵手下留情,所以先一步,把事情捅到警方那邊去。
到底是自己親兒子,他不想跟謝疏風硬碰硬,就只能出此下策。
謝長宴手指敲著旁邊的桌子,輕笑一聲。
火確實是魏洵的人點的,這個是真真的。
謝疏風怎么都查不到他頭上。
估計他在那邊慪氣的很,本來是想借著火災這件事把他扯進去。
沒想到,他提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