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電梯口,電梯還沒上來,程妍問,“魏先生,你吃飯了嗎?”
魏洵還沒吃,不止晚上這一頓,中午也沒吃。
他沒說話,意思很明確。
程妍笑了,“那我請你吃個飯吧。”
她說,“你幫了我兩次,我總干巴巴的說謝謝也不像話,怎么也得請你吃頓飯。”
接著她又補一句,“正好我也還沒吃。”
她這么說,魏洵就點頭,“好。”
電梯上來,倆人一起進去。
這個時間點醫院沒有什么家屬和醫護人員走動,電梯里只有他們倆。
魏洵問,“你父親的病,醫生怎么說?”
程妍沒有任何隱瞞,“癌癥,早期,不太樂觀。”
要不然她父親不可能這么著急的安排她的婚事。
魏洵問,“哪個地方?”
程妍說,“肝臟。”
隨后又說,“位置不好,最初想著動手術,但是醫生說風險大,不敢保證成功。”
魏洵嗯了一聲,沒再說什么。
倆人去了停車場,上的是程妍的車。
車子開出去,程妍說,“有家飯店我經常去,離這不遠,味道不錯,帶你去嘗嘗。”
她開玩笑,“我一般只帶關系好的人過來。”
魏洵挑眉,“是么。”
一路開到了飯店,老板正在前臺處理事情,明顯認識程妍,有點意外,“哎呦,好久沒來了。”
程妍問,“有包間嗎?”
“那肯定有。”老板笑呵呵,瞄了魏洵一眼,沒說話,但是那表情明顯是誤會了。
包間在二樓,老板親自引著他們上去。
點菜的時候,程妍將菜單遞給魏洵,“你看看。”
包間里是四方桌,菜單只有這一本,遞到魏洵手里,程妍就雙手交叉放在桌上,等著他點餐。
魏洵起身,拉過椅子過去坐她旁邊,“你來的次數多,你幫我推薦一下吧。”
程妍聞言,沒多想,“也好。”
倆人挨著,翻看同一本菜單,魏洵指著一道菜,轉頭問她,“這個怎么樣?”
離得太近,氣息都過來了,程妍不自覺的一縮脖子,往旁邊挪了挪,“也行。”
她說,“這道菜我之前點過兩次,還不錯。”
老板記下,魏洵往后翻,看到差不多的,再次轉頭。
他似乎一點都未察覺倆人距離有些過近,一心都在菜單上。
最后程妍忍不住,趕緊翻了翻菜單,連點幾道菜,“就這幾個吧,你沒吃過,先嘗一嘗,以后有機會再過來嘗別的。”
魏洵把菜單合上,嗯了一聲。
等老板離開,他又起身到對面坐下。
剛坐穩,手機就有信息進來,他點開,這才想起之前答應了那幫朋友今晚過去浪的。
時間早就過了,對方催問他人在哪。
魏洵單手捏著電話,手指移動很快,回復了條消息過去,就把手機靜音扣在桌上。
程妍這時才開口,“魏先生,白天的那個問題你還沒說,你為什么找人把夏二小姐打成那樣?她惹你了?”
當時夏令穿著病號服,身上傷的如何看不出來,但她坐著輪椅,應該挺重。
尤其是她那張臉,那么大一個疤,對女孩子,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來說,真的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魏洵端起面前的茶杯,猶豫一下,開玩笑,“看她不順眼,這個理由說的過去不?”
程妍明顯不信,“我之前聽過一些傳言,你們倆關系好像還不錯。”
魏洵笑了,“是嗎?”
他反問,“你哥告訴你的?”
程妍一愣,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猜得出,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長得水水嫩嫩的小姑娘,一臉驚訝,看著憨氣十足,這次魏洵笑出聲了。
不過也就幾秒鐘,他的笑意散去,表情認真起來,“之前確實是有來往,但我跟她之間沒有情感上的糾葛,我不喜歡她。”
程妍眨眨眼,“這樣啊。”
她又說,“可今天她看你的眼神,感覺挺傷心的。”
她說,“我有點看不懂。”
魏洵抿了口茶水,想了想,“其中事情較多,以后若有機會,我再告訴你。”
這話說完,他看著程妍,加了一句,“如果以后有這個機會。”
程妍等了等就把視線轉開了,莫名的覺得有點尷尬。
上次見魏洵,他梳了個大背頭,穿著花襯衫,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,站沒站相,說實話,她都沒仔細瞅他那張臉。
今天換了裝備,頭發散下來,一身休閑裝,沒了那股痞氣,人顯得很漫不經心,那張臉也就突出了。
之前程銘告訴她,夏令被他迷得神魂顛倒。
她一開始是不太信的,夏二小姐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,魏洵那種類型的人,玩玩還行,神魂顛倒就大可不必。
可現在看著他那張臉,她好像有點明白了。
除了有魏家少爺的身份加持,他自身的條件也是不差的。
此時只是被他很認真的看著,她就不自在了起來。
也就這個空檔,包間門被打開,老板又進來了,端了兩盤小菜,說是贈送的。
菜盤放在餐桌上,老板和程妍關系似乎還不錯,能調侃,“這位是……”
他笑呵呵,表情帶著好奇。
后邊的話沒問出來,但意思已經表達明白。
程妍張嘴剛要說話,魏洵先開口,“魏洵,我叫魏洵。”
老板聞言趕緊轉過頭來,打招呼,“魏先生。”
他把菜往魏洵面前推了推,“嘗嘗,看看味道如何。”
這么一打岔,剛才帶著更深一層意思的問題也就斷了。
老板隨后看向程妍,“那你們聊,我先走了。”
老板離開,魏洵像是一點沒發現老板誤會了,徑直把話題繞了回去,“看到夏二小姐的模樣,會覺得我不講理,下手太狠了么?”
程妍被轉移了注意力,“啊?這個啊。”
她說,“我雖不知道具體原因,但想來你應該是有充分的理由的……”
而且她也聽說了一些曹桂芬和夏令做的事,那母女倆心挺黑的。
魏洵跟夏時關系較好,對她動手,也不是說不過去。
魏洵笑了笑,沒繼續這個話題。
之后上了菜,倆人邊吃邊聊,東拉西扯,氣氛還不錯。
中途魏洵借口出去抽支煙,起身離席。
正好程妍電話響了,她沒當回事,點點頭后轉身接了電話。
電話是她母親打過來的,倒也不是問她去了哪,她出門送魏洵,這么長時間沒回去,他們就差不多猜到了。
程夫人只是告訴她,今天程銘留在醫院,她回家了。
程妍應了下來,前前后后沒說幾句,電話掛了。
這邊剛掛完,魏洵又回來了。
程妍挺意外,“你一支煙抽這么快?”
魏洵說,“沒抽幾口。”
又坐下來吃了一會兒就差不多了。
程妍按鈴要叫服務員結賬,魏洵開口,“結過了。”
他站起身,“走吧。”
程妍動作一停,愣了幾秒反應了過來,“你剛剛出去是結賬?”
她有點懊惱,“魏先生,你這就讓我太不好意思了。”
她說,“說好了是我請你的,本來就欠你人情,你再這樣,你真的叫我不知怎么辦好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魏洵站到桌旁,順勢用手扶了一下她胳膊,“走吧,下次你請我。”
程妍被他帶著站起來,表情有點糾結,“你這樣我下次都不敢請你了,我怕你下次再偷著結賬。”
魏洵笑了,“下次不會,真的,我保證。”
他已經結了帳,程妍沒辦法,只能跟他一起出來。
魏洵的車子還在醫院停著,又驅車回了醫院。
在停車場,魏洵朝著自己車子走,幾步之后又停下來,回頭看她,“程小姐。”
程妍不打算再上樓去打擾程老先生了,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休息了,想等著魏洵車子開走,也離開醫院。
現在他叫自己,她就降下車窗,“嗯?”
魏洵手插兜,還是那副有點兒吊兒郎當的樣子,但因為換了身衣服,看起來沒有那股痞氣,只讓人覺得很悠閑自在。
他說,“你的標準是什么?”
他強調,“擇偶標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