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單拾掇了半天，眼見著沒什么事可干了，二人這才把門鎖好朝村衛生服務站走去。
米姓老村醫手上還有十來個病人，邊沐想著該辦的事都辦得差不多了，禮物老爺子已經收了，進門跟老村醫打了個招呼這就準備返城了。
“等會兒！小張！老鄉送來的無花果你看看還剩多少，全給邊大夫帶走，另外，野山茶都給他包好帶上，那箱山藥也一并讓邊大夫帶走！小邊！別急著走，東西擱車上再回來坐會兒，咱爺倆說點事兒！”笑瞇瞇的，老村醫發話了。
“好嘞！您先忙著！”答應一聲，邊沐也沒跟老爺子客氣，將一應之物拾掇拾掇會同典書華都給搬車上了。
……
老村醫給一個小伙子脖子后面扎了兩針，打發他上窗臺底下老老實實坐著等著醒針，隨后跟后面那位老熟人客氣了幾句，老村醫走出醫務室透透氣，畢竟上年紀了，精力方面確實有些吃不消。
小樹林邊上長椅上坐著，老村醫跟邊沐聊了一陣子。
典書華向來識趣，沖老村醫客氣了幾句也就回車上待著刷手機去了。
“聽說你打算再開幾家分館？”老村醫瞇縫著眼隨口問了問。
“原先確實有那層意思，后來發現方方面面都有些勉強也就沒再張羅，最近這段時間是有些同行主動找上門來尋求某種合作，接觸過幾回，沒談攏！”邊沐笑著回復道。
“哦！聯合辦醫嗎？”
“差不多就是那意思！”
“那可不行！人心隔肚皮的，要么就安分點，守著現有醫館圖個清靜、安穩；要搞就正經八百地搞，而且，館主必須還是你，不能隨便讓外人代勞，不掙錢吧，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全跑得沒影兒了；生意紅火吧，他們很容易就心生異心，這二年類似糟心的事兒還少嗎？！不過……真要找個醫術還行，人品非常好，還不貪財的主兒……確實不容易！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，你要不要見一見？”老村醫突然有意插手“新概念”國醫館具體經營的事。
聽到這兒，邊沐立馬變得有些警覺。
邊沐心里清楚得很，老村醫跟護林員老梁頭完全是兩碼事，他私心較重，幫扶邊沐可以，順帶著老村醫也得達成自己的一些私利才行。
老村醫向來不替人白忙活。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找個代理人？平時沒事的時候我過去主事，忙得顧不上了就全由您推薦的人做主？”邊沐試探著問了問。
“對呀！省心省力還不誤事兒！你給他開份高薪就成！除了那份高工資以外，他不會起什么異心！分館還是你的一畝三分地，錢也不少掙，怎么樣？”
“這……男的女的？”
“男的，這陣子在省人民醫院中醫科上普通班，你放心，醫術方面沒問題，齊尚歧啥都想說了算，跟我家這個遠房親戚就有些話不投機，職稱評定老是差這差那的，他醫術還行，我比較了解！你要有意思的話……下周約個地點你們雙方先見個面？”
“這八字還沒一撇呢！這會兒把人家約出來……多少有些冒失吧？”邊沐不由地連忙婉拒了一下。
老村醫當時就聽出來了。
“你是不是有些瞧不上他啊？！”老村醫笑著問道。
“怎么會！您推薦的人一準錯不了，只是……眼下連店面都還沒有落實呢！談什么都有些為時過早，要不等我們那邊硬件設施張羅得差不多了我再約人家碰個頭！”邊沐十分禮貌地給回絕了。
“行……吧！”老村醫不大甘心地拉長聲調回應了一下。
“您這邊還這么忙，晚輩就不多打擾了！您老也多注意休息！”
“這就走啊！一把老骨頭了，說不定哪天就散架了，對了，那個女會計什么的治得咋樣了？”老村醫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俞會計，隨口關切地問了一下。
“還行！近期已經開始服藥了，回頭我再把藥性煉化一下，看看效果咋樣！”
“說起這事了，我給你提個醒，女會計那邊我相信你有辦法，只不過……她真要站起來的話，很快就會有類似病人不遠千里上這邊慕名求醫，到時候，你一定要謹慎接診，尤其那些持外地身份證的，還是得慎重一些。”
“您老提醒的是，晚輩一定小心！”
“路上開車慢著點！”
“好說！”客氣了一下，邊沐起身朝停車場走去。
……
吳家舊宅。
晚上10點多鐘，邊沐剛剛將兩個小藥鼎排擺好，手機突然響了，把他還給嚇了一跳。
妹妹邊悅的電話。
“哥！你快來給看看，我們學校一在校學生突發怪病，我們系的，系主任他們這會兒都在呢，說是讓我把你請過來看看。”
“你先別急！你們系主任這會兒就在旁邊？”電話里，邊沐不緊不慢地問了問。
“在病房門口跟家長正協商著呢！我們學校一位副校長也在，電梯那兒還有幾位校領導，看這架式，你要是不趕緊過來一趟，我這邊不好交代呢！”
“沒事兒！人在醫院怕什么，男生女生？”
“男的，碩士，英語6級沒過，畢業論文不知道卡哪兒了，延畢了快兩年了，正常情況下，前年頭上就應該畢業離校了。”電話里，邊沐可勁兒解釋了半天，有些地方她也不大講得清楚。
“聽著像是窩了心了！他現在啥癥狀？”一邊說著話，邊沐開始準備外出要換的衣服，最近總下雨，雨傘也得拎一把。
“好象不會大便了，我聽系主任說什么……具體情況好象比癱瘓病人還麻煩呢！”
“那男生大概多大歲數？”
“我特意掃了幾眼病歷，31歲，本科畢業后好象上過幾天班，后來考上的。”
“本科也是在你們學校上的？”
“好像是……”
“難怪了！讀本科那會兒他老是掛科吧？”說著話，邊沐已經把門鎖好下樓了。
聽到關門的碰撞聲，邊悅在電話另一頭這才放下心來，長長出了口氣。
“你咋知道？！”
“瞎猜的！我們醫館平時沒少接觸類似病人，他父母都在現場嗎？”
“他媽來了，他爸聽說是個菜農，沒什么文化，來了也不頂事，對了，他舅舅也趕來了，現在主要就是靠他舅舅跟校方、院方交涉呢！他舅舅挺能說的……”
“定位收到了，時候不早了，你跟他們說，我開車待會兒就到，你回宿舍早點休息吧，放心！不會有啥事的，哎！這話是說給你聽的，跟其他人只字不提啊！”
“知道！我還是等你露面了再回去吧！這種機會不表現一下，我不白忙活了嘛！”
“你呀你！好吧！找個避風的地方坐著，小心感冒！”
“知道啦！路上開車小心點！”
“不勞你老人家費心！快找個地方歇著去吧！”說罷，邊沐把手機掛斷了。
人有事不能窩心，否則就容易得怪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