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嚴家是黑道起家，他和東南亞的武裝力量來往密切，這些年試圖洗白，所以一直在搶市場上創新藥的市場份額。
東南亞那邊的仿制藥做的很厲害，嚴家洗白就是通過做仿制藥，如果誰最想要大哥創新藥的實驗室數據的話，嚴家首當其沖。
而且我還知道，大哥和嚴家是死對頭。大哥最厭惡黃賭毒，曾經舉報掉了嚴家在東南亞一帶的一條產業鏈，結下了死梁子。”
沈灼玉見她聽的小臉發白，忍不住捏著她的小臉，笑道：“嚴家也沒有那么可怕，我們沈家可是豪門之首，嚴家是毒蛇，沈家可是狼窩。不是一個等量的。”
林染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，偏又無法反駁。
沈家確實是狼窩，一窩的豺狼。
“終于不皺著眉頭了。”沈灼玉笑道，“多大點事情，這世間無非是為名為利，他們想要什么，給他就是了。要錢給錢，要資料給資料，犯不著為難自已。
我爸這些年也貪了不少錢，是時候吐出來一些了，至于大哥的話，就算對方拿到了實驗室的資料，也弄不垮他。
他名下的山石科技足夠保他百年的榮華富貴了。
咱們干嘛擔心他，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。”
沈灼玉冷嗤了一聲。
林染沉默，沒錯，這世間之事不過是為名為利。如果名利能換來她的孩子，她愿意背叛一切。
林染：“二哥，你說威脅我的人會是誰？”
她抬眼看沈灼玉的反應。
沈中奇和林若嵐的嫌疑都已經被排除，至于大哥是絕對不可能的，因為這件事情對他百害無一利，沒有人會威脅別人來對付自已，這邏輯說不通。
所以，她想不到別人，只能是二哥。
沈灼玉似笑非笑道：“如果不是嚴家，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我或者我媽了，沈中奇也有可能。
畢竟我們和大哥都有利益沖突。
總不能是大哥自已害自已吧，就為了試探你會不會背叛他？他沒那么無聊，也沒那么在乎你。你別瞎想了。”
沈灼玉說著眼神微微瞇起。
怎么感覺他把自已繞進去了呢？
染染不會是在試探他吧！如果是，那她還真的是長心眼了。
林染咬唇：“如果是你媽媽，那怎么辦？”
沈灼玉摸了摸下巴，認真地說道：“那我們就私奔吧，去英國、法國去哪里都行，她出不了國，這樣她就只能對著我們無能狂怒。”
沈灼玉說著自已都笑出聲來，桃花眼微亮地看著她。
林染別開視線，私奔啊，很多年前她情竇初開的時候，確實幻想過，有一日大哥會帶著她私奔，帶她遠離沈園的一切，后來這么多年過去了。
她也早就明白，沒有人會來！
沒有人會帶她離開，拯救她于水火。
沈灼玉：“好了，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，你該去睡覺了。”
林染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他，欲言又止。
沈灼玉摸著她的腦袋，溫柔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林染點頭，回去休息。
她等二哥給她的答復。
林染一走，沈灼玉走到庭院里，打了一個電話：“你是不是又給林染打威脅電話了？”
電話那邊的人冷笑了一聲：“怎么，心疼了？我這是在幫你。像你這樣磨磨唧唧什么時候才能抱得美人？”
“她已經回來了，電話別打了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要對付沈京寒，必須用她！你現在收手，她反咬一口，我們所有人都會完蛋。”
沈灼玉皺眉，冷冷說道：“對付沈京寒是我的事情，以后別拿孩子的事情威脅她，你我都知道，孩子早就死了。”
“可你們不是收養了一個孩子，偽造出他就是沈京寒私生子的所有痕跡，將來用此對付沈京寒嗎？”對方笑的猶如陰暗里的毒蛇。
“只要我拿到山石藥業實驗室的資料，林染背叛你大哥，你才能徹底拆散他們，她想要孩子，以后你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。
若是你破壞我們的計劃，那我只得去和你母親合作了。
相信董女士會比你更清醒。”
對方掛斷電話。
沈灼玉臉色晦澀陰沉，或許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。
他轉身進了偏廳上樓去。
偏廳里，林染渾身發抖地躲在柜子后面，咬住手腕才沒有哭出聲來，原來她的孩子早就死了，原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奇跡和慈悲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。
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，想哭卻發現根本哭不出來。
沒有意義了，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直到坐到雙腿發麻，她才掙扎著站起來，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已的房間。
她抱著膝蓋無聲地哭出來，哭到雙眼通紅，然后擦干眼淚，手指發抖地打了一個電話。
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柔如水的女聲：“你好，哪位？”
她淚水滾落下來，聲音堵在嗓子里。
“阿染？是你嗎？”
“是我。”她聲音哽咽，“嘉木。”
喬嘉木溫柔地笑：“看到是香江的號碼我就猜到了是你，好久不見，阿染。”
“好久不見，嘉木。”她微微一笑，內心的黑暗和悲傷被這寥寥數語沖淡。
“誰的電話？”電話那邊傳來沉穩低沉的陌生男聲，“怎么你在香江那邊也有朋友？喬嘉木，是男的還是女的？”
喬嘉木淡淡說道：“當年流落海外時結識的患難姐妹，阿染沒事不會給我打電話的。你先睡吧。”
喬嘉木說著走到陽臺上，問道：“阿染，你還在嗎？”
林染點頭，過了數秒鐘想起她看不到，沙啞道：“在，你真的和那人結婚了？”
喬嘉木有個從小就暗戀的鄰家哥哥，可惜對方喜歡的是她姐姐，追了她姐姐很多年。
最后一次見喬嘉木，她來告別，說她姐姐逃婚了，她要回國代替姐姐結婚，對方是她從小就暗戀的男人。兩人在公寓樓下的小酒館，喝了爛醉如泥，笑著祝福對方前程似錦。
她回來之后哭了很長時間，感覺這輩子都不會和嘉木再見面了。
喬嘉木嗓音溫柔：“嗯，大概就像是話本子里說的那樣，相敬如賓，日子很平淡，能過就過，不能過了就算了，總要經歷過才知道是對是錯。
你還好嗎？阿染！”
林染聽著她沉靜充滿力量的聲音，感覺恢復了幾分氣力，低低說道：“算不上好，我回香江了，這里讓我有些難受。”
“那你就去一個讓你覺得很舒服的地方待上一段時間，或者來京城，我帶你去看看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。”
林染眼眸微微潮濕，嘉木還是那樣好，從來不問她的過去，每當她難過的時候，就會溫柔地抱抱她，說阿染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，可明明她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