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內。
姜眠一臉歉疚,說:“真的很對不起,我不知道廖程宇會做這種事。我要是提前知道,我一定不會讓他那么做。”
姜眠等了一會,見他一直沒有回應,不由抬起頭,朝著他看了過去。
盛焰此刻,正低頭看手機,他臉頰上的潮紅還未褪去,整個耳廓都是粉色的。
唇邊還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盛焰穿著病號服,身前幾顆扣子開著,露出鎖骨,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曖昧的痕跡。
姜眠微抿了下唇,壓下心里的不快,自顧起身去倒水。
盛焰放下手機,順手往枕頭下面摸了一下,還真碰到了東西。
他余光瞥見站在桌子邊上倒水的人,說:“你不用自責,這跟你沒關系。你也算是受害者。”
姜眠微微垂下頭,說:“他是我表哥,他做什么都代表我。而且,我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。”
盛焰:“那你知情嗎?”
她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做,我要是知道他會用這么激進的手段,我就不會跟他說。”
盛焰:“既然你不知情就不用自責,那是廖程宇自已要做的事情,跟你無關。”
姜眠咬了下唇,沉默了一會,轉過身,看著盛焰,說:“可他是為了我。”
姜眠:“其實我之前說不喜歡你是假的,他知道我喜歡你,想要幫我。”
盛焰抬手,慢條斯理的系上衣服的扣子,說:“有些話不必說出來。”
姜眠苦笑了一下,說:“我也不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別人的身上,歸根結底還是我自已惹出來的事情,我愿意自已承擔。”
“但,我喜歡你也是真的。我們之間的婚約擺在那里,就算我不喜歡你,我們也還是要結婚。倒不如,就真的培養一下感情。你說呢?”
姜眠輕輕的捏緊水杯,垂下眼簾,說:“我們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已,但我還是幸運一些,結婚的對象是你,而不是別人。”
“當然,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也沒關系,你可以把我當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,不管怎么樣,以后我們要住在一起。我不想我們之間的關系太僵,那樣的日子就太難熬了。”
話音落下,病房內陷入安靜。
姜眠只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,她控制著自已的手指力度。
等待是煎熬的。
其實幾天之前,兩人在微信上已經聊過這件事,是盛焰主動找她聊過。
當時姜眠表示自已愿意配合他,因為都要應付家里,那兩人就達成一致,在長輩面前演一演。
所以,這一次在學校這邊,屬于是他倆第一次演給馮紜看。
也算是告訴所有人,他倆現在在一起了。
盛焰:“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培養感情嗎?”
姜眠愣了幾秒,抬起眼看著他。
盛焰的神情很淡然,對于她的表白并沒有特別的反應,不喜不怒,就好像她在跟他談論的是今天的天氣,不痛不癢。
這讓姜眠心里有很深的挫敗感。
表白的人,最怕對方沒有任何反應,好像完全不在乎她的喜歡或者不喜歡。
片刻,她才勉強扯了下嘴角,說:“是啊。但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,之前你不知道我喜歡你,現在你知道了,我怕你會反感。”
盛焰:“我為什么會反感?你不必那么敏感。”
姜眠還想說點什么,但盛焰已經有些不耐煩,說:“我身上的藥效還沒完全消失,你還是回去吧。免得一會我控制不住自已,做出什么事情來傷害了你。你既然不贊同你廖程宇的做法,那就應該離我遠點。”
換句話說,她根本就不應該來這一趟。
姜眠臉上一熱,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,無比的尷尬,無地自容。
“我以為你到了醫院就已經沒事了。”
盛焰:“我妹妹跟你說的?”
姜眠沒接這話。
盛焰:“她可能是想幫我媽撮合我跟你,以后她說的話,你可以不用理。”
姜眠笑了笑,說:“溫梨挺好的。”
“確實挺好的。”
姜眠朝著他看了眼,喝完手里的水,說:“既然你狀態還可以,那我先走了。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我讓陳硯送你下樓。”
姜眠:“不用。樓下有司機在等著的。”
話是這樣說,但盛焰還是給陳硯打了個電話。
響了好一會,對方才接起來。
“什么事?”聲音低沉,聽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。
盛焰:“你還在醫院嗎?”
陳硯應了一聲。
“那你過來,幫我送姜眠下樓。”
陳硯沉默了好一會,“等會。”
說完,陳硯就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十幾分鐘后,陳硯才匆匆過來,“姜小姐,我送你。”
姜眠:“謝謝。”
陳硯走的太著急,他把手機忘在了辦公室的休息室里。
此刻,鐘婉躺在床上,拿過手機,之前看過他輸入密碼,她給記住了。
咔的一聲,手機解鎖。
她的心突突的跳,眼睛盯著緊閉的門,點開了陳硯的微信。
很快就找到了蔚薇的微信,點進去看了看朋友圈,她拍了幾張照片,發給溫梨。
【知已知彼百戰百勝!】
溫梨收到消息時,已經回到盛家。
鐘婉給的信息還是很有用的,這幾張照片,算是把蔚薇的職業搞清楚了。
跟盛焰一樣,是神經外科的醫生,而且在國外已經有些名氣。
她要是回來,甚至可以代替盛焰的位置。
盛焰這算是給她鋪路了吧?
如果盛焰還要繼續在華西的話,蔚薇回來,也只能永遠屈居在他之下。現在好了,他回到盛家來繼承家業,那原本屬于盛焰的資源,大概率就落在這蔚薇的手里。
說不嫉妒是假的。
盛焰還真是做到了,把炮火都引到她的身上,而這個蔚薇美美隱身了。
片刻,溫梨突然想到一件事,她重新點開照片,放大之后,發現鐘婉是在床上拍的照片。
她立刻打了電話過去。
鐘婉立馬就給掛斷了。
溫梨想了下,轉頭打給了陳硯。
過了幾秒,電話接通,鐘婉壓著嗓子,說:“你干嘛啊?他有事看病人去了,我正在偷摸翻他手機,你就別打來嚇我了。”
溫梨:“你在床上翻他手機?”
溫梨的語氣很嚴肅,“鐘婉,你可別因為要幫我,把自已搭進去!”
鐘婉沉默著沒有說話。
“他回來了!下次跟你細說!你別擔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