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半夢忍住回頭的沖動,小聲問道:“怎么了。”
“宗邵年對付妤妍,這么心狠啊,”黎旭樺嘀咕道,“都哭成那樣了,他也不為所動,還讓保鏢把她給送走。”
“這就是男人吧。愛的時候是真愛,不愛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了。”
宗邵年對黎半夢,也沒少心狠啊。
甚至更狠。
黎旭樺摸著下巴:“那么問題來了,他到底是愛付妤妍呢,還是不愛了呢。”
“鬼知道他。”黎半夢切了一聲,“也許他誰都不愛,他愛他自己。”
“我覺得他更愛你。”
黎半夢差點被自己的腳步給絆倒。
沒等她回答,黎旭樺又“喲”了一聲:“宗邵年往你這邊來了,看來他要找你。”
什么?
他找她干什么?
“我就不當電燈泡了,”黎旭樺回答,“先閃。”
黎半夢趕緊拉住他:“我還有事跟你商量。”
“哎呀,不急在這一時嘛,我公司那邊也有事情,”黎旭樺笑瞇瞇的,“你先和我妹夫好好處處啊,女人吶,要適當的柔一點,別倔得跟頭驢似的。”
“不是,哥,你這也太墻頭草了吧?”
之前把宗邵年罵得狗血淋頭,一文不值的黎旭樺呢?去哪里了?
“識時務者為俊杰,”黎旭樺說,“宗邵年要是愿意和你重修于好,并且拿出足夠多的誠意,給錢給愛給時間什么都給的,那你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,要不要原諒他。”
黎半夢:“?”
那她識不了這個時務。
她一想到五年婚姻的苦楚,她就替自己難過。
付出的真心,都喂了狗。
黎旭樺溜得比兔子還快。
黎半夢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,來到辦公室門口,正拉下門把手的時候,一只大手撐在門上,推開了門。
她的后背貼上了一個寬厚的胸膛。
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。
是宗邵年。
他就這么貼著她,將她往前推,推進了辦公室,然后他再反手關上門。
隔絕了外面一眾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帶著好奇的目光。
黎半夢正要轉身看他,他卻扣住了她的腰肢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。
“讓我抱抱。”他沙啞著開口,“就抱一會兒。”
黎半夢停下所有的動作。
她能聽到宗邵年的呼吸聲,在她耳邊。
好似回到了熱戀期。
他總愛這樣從背后抱著她,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臂彎和胸膛里。
黎半夢望著窗外。
她的辦公室,和宗邵年的總裁辦公室,是在同一個方向。
面積都一樣。
所以,她以后看到的,和他是同一片風景。
“宗邵年,”黎半夢開口,“我哥,是你接回來的嗎?”
“你覺得是不是?”
“……應該是。”
她不敢確定,有些猶豫。
因為只有他,才有這個能力。
但是,他不太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幫這個忙。
“那除了我,還會有誰?”宗邵年問,“嗯?”
黎半夢垂著眼:“只有你知道我哥的事情。”
她還沒有跟任何人說,沒來得及。
宗邵年呼吸驟然粗重:“我不會給你找別人幫忙的機會。”
他明白,她會去想方設法的求人。
他不想看見她去別人面前,強顏歡笑,欠下人情。
所以,當晚,宗邵年就出手了。
哪怕,他什么都得不到。
黎半夢怔了怔:“我沒有答應和你做交易。”
她明明拒絕了。
現在,黎旭樺回國了,他是不是要……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?
所以他現在才會這樣抱著她,是因為,他等會兒要對她做非常殘忍的事情!
黎半夢的身體明顯的變得僵硬。
宗邵年感受到了。
在她心里,他就那么不可理喻,強勢霸道的人嗎?
“我自愿幫你,”宗邵年說,“不需要你付出任何的代價,放心吧。”
他說是這么說,可黎半夢的心還是懸著的。
真的假的?
他有這么好?
該不會,是有更大的陰謀吧……
想了想,黎半夢轉身,看著他。
她要盯著他的所有表情,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神色:“那,我們互不相欠,你以后也不能拿這件事,來要挾我。”
“好。”
“說話算話?”
“說話算話。”
宗邵年的眼眸里,過于深情,黎半夢都不敢看得太久。
她偏過了頭,快速的往辦公桌走去。
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。
確定是宗邵年,她心里沒負擔了。
她不欠他的。
他,算是還了她一點點情債吧。
宗邵年站在原地,看著黎半夢的身影。
“付妤妍的孩子,”他說,“我會打掉。”
他用的是肯定句,沒有絲毫遲疑和猶豫。
黎半夢腳步頓了頓:“這跟我沒有關系。”
“但我想告訴你。”
黎半夢沒有再回應,低頭專注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。
宗邵年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,便離開了。
門輕輕關上。
黎半夢頓住手頭的動作,眨了眨眼,有點恍惚,一下子忘記自己要做什么了。
宗邵年變得越來越反常,越來越奇怪了。
他和之前,完全不一樣。
究竟發生了什么,他的態度才會有這么大的轉變!
離開尋夢公司的宗邵年,回到了總裁辦公室。
推開門,早已經有人在等著他。
“宗總。”保鏢客客氣氣的打著招呼,“我等您許久了。”
“你這次,又是來匯報什么。”
“該匯報,我都第一時間跟您說過了,宗總,”保鏢回答,“今天來,我是想當面跟您聊一聊。”
宗邵年走到落地窗前,眺望著遠處。
一言不發。
從他發現黎旭樺身邊那群朋友不對勁開始,他就安排人盯上了裴淮聲和宗承澤。
因為黎半夢說,那些人是他們兩個介紹的。
直到今天,裴淮聲沒什么異樣。
最多……
就是偷偷和黎半夢見過面。
但是宗承澤,問題很大!
他的弟弟,私下和付妤妍來往密切,甚至,留宿!
一男一女待在一起一個晚上,能發生什么?
而付妤妍,又恰好懷孕了!
宗邵年不愿意去深想。
他要看到證據。
他想的最多的是,如果付妤妍對不起他的話,那么,他該有多么對不起黎半夢。
他把本該屬于黎半夢的偏愛和嬌寵,都給了付妤妍。
“說吧。”宗邵年閉上眼,“聊什么。”
“我查到,宗承澤之前去了一趟監獄。”
宗邵年猛地睜開眼:“監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