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輛駛過繁華的街道,飛速的前往郊外。
黎半夢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。
等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,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。
周圍很安靜。
靜得能夠聽見蟬鳴,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,還有水流聲,以及自己的呼吸聲。
她現在在哪?
黎半夢試圖動了動,發現自己的雙腳被捆綁住了。
她還被套在麻袋里。
“有動靜了,”外面傳來聲音,“下一步怎么搞?”
“說了,先給我們玩玩。不過動作要快點,不能耽誤正事?!?/p>
“那肯定啊,這么細皮嫩肉的,玩起來肯定很過癮?!?/p>
“聽說是千金小姐呢?!?/p>
“有錢都點不到啊,哈哈哈哈哈!”
惡俗的話語,透著幾分下流的笑聲,全部都被黎半夢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你們敢!”
她大聲的喊道,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綿軟無力。
這藥效,還沒完全的過去。
別說逃跑了,她現在估計連站起來都費勁。
“有什么不敢的,”有人應道,“反正你馬上就是要見閻王的人了?!?/p>
什么?!
這些人……
竟然要她的命!
黎半夢忍不住在腦海里想,是誰指使的,誰是主謀!
她得罪的人里面,誰最想要她的命。
黎鴻?黎清雪?
還是付妤妍?
或者,他們聯手!
“你們……太大膽了,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?”黎半夢故意問道,“他一定會來救我的,并且一定會查出你們,將你們碎尸萬段!”
“哦喲,還來嚇唬我們。行行行,你現在叫,大聲的叫,看你老公會不會來?!?/p>
又是一陣哄笑。
黎半夢咬住下唇。
沒過多久,她感覺到有人在解開麻袋。
很快,袋子敞開,她重見天日,終于看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了。
她在岸邊。
旁邊就是湍急的河流。
岸上站著三四個中年發福的油膩男,正盯著她,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。
黎半夢現在,的確是待宰。
她迅速的判斷出,自己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遭遇。
這幾個人……
是打算將她糟蹋一番之后,再裝進麻袋里,然后丟進河里。
她沉入河底,動彈不得,呼喊不了,只能活生生的被淹死。
而且,她會隨著水流往下游移動,能不能找到她的尸體,都是一個未知數。
即便找到了,她整個人也被泡得發爛發漲,根本認不出來。
想想都可怕。
黎半夢打了個冷顫。
下這樣惡毒的手……是多大的仇恨?
她和黎鴻,起碼是親人?。?/p>
那么,是付妤妍?
極有可能了。
付妤妍巴不得將她碎尸萬段,千刀萬剮!
想了想,穩住心神,黎半夢朝那幾個人看去。
“你們是付妤妍派來的吧?!彼龗暝似饋?,“她給你們什么好處了?”
她要開始自救。
起碼,拖延時間。
宗邵年一定會發現她不見了,然后來救她的。
時間就是生命,能耗多久就耗多久。
岸上風很大,而且,她身下是簡陋的木板,潮濕發霉,還有蟲子爬來爬去……
這個時候,黎半夢也顧不得這些了。
她看了一眼河水。
這么晚了,周圍也沒有路燈,水面折射著一點點的月光,波光粼粼的,但帶來更直觀的感覺是——
恐懼。
水,深不見底。
黎半夢距離河流,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。
可以說,只要他們將她踹一腳,就可以精準的踹進河里。
那時候……
死路一條。
“什么付什么妍的,沒聽說過,”為首的中年光頭擺擺手,“我們這幾個人都在這里,你選吧,你想先伺候誰?”
黎半夢咬咬牙:“付妤妍給你們多少錢,我給你們三倍,五倍,十倍!”
“喲,好大的口氣。”
黎半夢昂了昂下巴:“怎么,覺得我給不了嗎?”
光頭笑了起來:“你搞錯了,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。想要你命的人,根本不是一個女的?!?/p>
不是女的?
那么……就是黎鴻下的手!?
這樣親厚的親人關系,黎鴻竟然要將她趕盡殺絕!
“行了,別說這些有的沒的,”光頭說,“快點選,不然我們就自己內部定了?!?/p>
黎半夢渾身冰冷,有種在劫難逃的無力感。
難道,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么。
被糟蹋了,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住了……
與其這樣,還不如,她直接跳河。
保個清白。
黎半夢側頭,又看向河面。
她不會游泳,平日里也是怕水的人,真要跳進去的話,她心里還是發怵的。
不,不行。
她怎么能有這樣的念頭。
跳進去了,真的就一了百了,沒有任何得救的機會了。
黎半夢抬起頭,望著四周。
可惜一片黑蒙蒙的,看不清楚環境,只看見一排排的樹。
她閉了閉眼。
會有人來救她嗎?
其實,她心里沒有底,只能祈禱,只能期盼。
是宗邵年最先發現她不見了,還是別的人呢?
發現了,再趕過來,能來得及嗎?
最終,黎半夢長長的嘆了口氣。
萬般皆是命。
遠處,黑暗中,宗承澤站在角落里,選了一個視野最好的位置,靜靜的觀察著黎半夢。
哼,這一次,看她還怎么逃。
付妤妍也真是夠惡毒的,都要弄死人家了,還要先糟蹋一番。
這女人狠起來啊,也沒有男人什么事了。
———
裴家。
裴淮聲洗完澡,坐在電腦前。
他隨意的擦了擦頭發,將毛巾丟在一邊,點開了一段音頻。
他將音量調大,眼睛一眨不眨,聽得十分專注。
聽著聽著,裴淮聲的臉色就變了。
從認真,到震驚,憤怒,最后是惶恐,害怕……
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,將鼠標一摔,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去。
同時,裴淮聲開始瘋狂的撥打黎半夢的電話。
響啊響啊,無人接聽。
當即,裴淮聲又撥了宗邵年的電話。
依然是無人接聽。
怎么回事?
“半夢聯系不上,是可能落入宗承澤的手里了,為什么宗邵年也不接電話!”
裴淮聲滿臉的緊張,緊緊的握著手機,手背青筋暴起。
“我為什么不早一點來聽錄音?為什么要去洗澡?為什么要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