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白鏡小臉一紅,狠狠瞪了一眼周元青,嗔怪道,“都怪你。”
周元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,而后拿起斬鬼劍就走,沖著黃恩道,“在哪?”
“在村西頭,黃塊在那支撐呢,你快點啊,黃塊剛化形,很危險的。”黃恩語氣急促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周元青小跑了起來,而后又詫異問道,“你不是嫌棄人家嗎?嫌棄人家胖,粗魯。”
“即便不喜歡也是朋友啊,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呢。”黃恩語氣有些心虛的解釋。
“切,日久生情我知道的。”周元青嘴角帶著壞笑。
黃恩指著周元青說不出話,無法反駁, 因為這是事實,男女之間次數多了,沒感情都有感情了,就像某個名人說的那樣,走進女人心里最快的辦法就是從進入開始。
說話間周元青就看見了一只猙獰的像是怪物的老鬼正在攻擊黃塊,黃塊那么大的體積在老鬼的面前多少有些小鳥依人了,此時被抓住了脖子,隨時都會被老鬼一口吞下。
“太上臺星,應變無停,驅邪縛魅,道氣長存。急急如律令。”周元青迅速捏咒,再次施展出了破殺咒,一道催促的劍光符咒劈砍在了老鬼身上。
破殺招用在葉瘟身上沒啥效果,但對于這老鬼而言,簡直就是滅頂之災。
只聽‘咔嚓’一聲,就像是鏡子出現裂縫似的,老鬼身上也出現了裂縫,然后蔓延著密密麻麻的小裂縫,變成了碎片,最后化為了一道青煙消失不見。
“周天師,你再晚來一分鐘,不對,晚來十秒鐘,我就嗝屁了,我可能就成為黃鼠狼一族敕封化形后死的最快的了。”黃塊心有余悸的說道。
而后又深情款款的看向了黃恩,眼淚汪汪道,“其實我不怕死,可是剛才快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的樣子,你生氣無可奈何的樣子,你被我壓在身下抽搐的樣子,你有心無力的樣子......”
“別說了,你快別說了。”黃恩恨不得將黃塊的嘴巴給縫上,對上周元青和何夢那似笑非笑的樣子,他帶著哭腔看著四周,“老鬼,還有老鬼嗎?快來殺了我,我不活了,我一世英名啊。”
周元青笑的肚子疼,這絕對是一對歡喜冤家,好玩的不行,從黃塊的描述中就有畫面了,為黃恩默哀三分鐘。
而何夢則是若有所思,喃喃自語道,“其實,女人在上面更有感覺,也更科學,可以最大限度的使用。”
聲音很小,但是周元青還是聽清楚了,莫名的不寒而栗,他忘記了,這女人也是戰斗狂人,恰巧另一只老鬼出現了,正在迅速的往外逃竄。
“哪里跑。”周元青大喊了一聲,然后施展‘神行咒’追了上去,揮舞著斬鬼劍就跟剁豆腐似的,將老鬼給剁碎了,化為一道青煙消失不見。
但周元青的面色卻不怎么好看,因為跑掉了應該有十幾只老鬼,甚至更多,這種級別的老鬼因為長期浸泡在黃泉河里,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,最棘手的還是很兇殘,別說普通人了,即便是尋常的玄門眾人遇見了也是九死一生。
如果不將這些老鬼抓回來,恐怕接下來云城不平靜了。
白鏡似乎猜出了周元青的憂慮,安慰道,“陰間地府那個崔判官好像說,會讓驢頭馬面領著鬼差陰神來到人間抓捕這些老鬼。”
“切,他們的話能信,豬都能上樹。”周元青撇撇嘴,不屑道。
白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。
周元青伸了個懶腰,尸解仙這事情終于算是結束了,雖然不是完美解決,但能做到這種程度,他已經傾盡全力做到最好了。
即便是宿管阿姨知道,也只有夸贊,不會有任何的批評。
只是葉瘟這人走了,終究是個隱患,他現在是尸解仙失敗,狀態很不好,一定會想方設法不顧一切的彌補,不知道又會鬧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。
“周天師,還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。”黃恩走了過來忽然道。
周元青點了根煙,問道,“什么事情?我們之間的關系說啥幫不幫的。”
“之前寒衣節的時候遇見了一對孤魂野鬼,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,他們在找丈夫、父親,已經找了很多年了,我見他們比較可憐,就想著你用道術查看一下具體什么位置。”黃恩緩緩說道。
“好,很簡單,你將這娘倆帶來吧。”周元青點頭道。
黃恩點點頭,然后化為本體以極快的速度竄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見。
此時黃塊和白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,手足足蹈的很興奮,不知道在說些什么。
周元青一根煙還沒抽完,黃恩回來了,身后還領著兩只鬼,一只鬼是個中年女人,一個是小男孩。
女人目光期待又有些驚懼的看著周元青,而小男孩則是躲在女人身后,歪著腦袋打量著周元青。
周元青看向女人問道,“你丈夫叫什么名字,生辰八字有嗎?”
“有有有。”女人點頭如搗蒜,然后快速的將丈夫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說了出來。
“看來確實是真愛啊。”周元青感嘆道。
“只是記得丈夫的生辰八字就是真愛?”白鏡不理解,“這真愛也太廉價了吧,我甚至知道你的具體尺寸,你的平均時間。”
“咳咳咳。”周元青直接被嗆了一下,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彪悍了,旋即沉聲解釋道,“這年頭真愛難得,你不相信的話,隨手在街口采訪幾個女人,大部分都記得自已丈夫的生日。好女人越來越少了。”
而后周元青拿出了四色追魂旗,又拿出了一張符咒 ,在上面寫上了女人丈夫的姓名和生辰八字,隨著他念起咒語,符咒迅速燃燒,化為了青煙,而四色追魂旗則是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,最后向著四面八方疾馳而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等著吧,很快便有結果了。”周元青又點了根煙,四色追魂旗在尋找魂魄邪祟準確率相當高,效率也快。
女人連連點頭,臉上都是感激的淚水,“謝謝。多謝天師。”
小男孩也瑟生生道,“謝謝叔叔。”
“別叫叔叔,叫哥哥。”周元青板著臉說道。
“哥哥。”小男孩被嚇了一跳,但還是輕輕喊了一句。
周元青笑著點頭,“哥哥給你堆個雪人好嗎?”
“好。”小男孩點頭。
周元青而后直接用雙手捧起積雪,論堆雪人他是專業的,不到片刻便堆了好了一個雪人,找了個樹枝當鼻子,又將自已的圍巾圍在了雪人脖子上,又挖了兩個眼睛,轉身看向小男孩問道,“哥哥做的雪人好看嗎?”
小男孩沒有回答,眼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。
周元青有些慌了,趕緊問道,“咋了? 你咋哭了,難道是被我做的雪人很丑?給你嚇哭了?不應該啊。”
小男孩帶著哭腔結結巴巴道,“以前爸爸也給我堆了一個雪人。可是我找不到爸爸了,我想爸爸了。”
一句我想爸爸了,將現場的幾個人都差點破防,尤其是白鏡和黃塊兩個女性眼圈都紅了,而女人更是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。
這女鬼哭還是比較瘆人的,正巧一個劉家莊村民出來上廁所,聽到這種哭聲,嚇得尖叫一聲,立即回到了自已的房間。
黃恩亦是有些難受的搖搖頭,安慰道,“你馬上就能見到爸爸了。”
周元青沒啥反應,只是又點了根煙,幸好僵尸不怕吸煙,不然這樣抽肯定得肺癌,旋即他眉頭一挑,因為四色追魂旗回來了。
東南西三個方向都回來了,只剩下北方向的那面追魂旗還沒回來。
周元青看著小男孩判斷道,“你爸爸就在北方,具體在哪有多遠,還要等等。”
小男孩仰著頭看著周元青,目光中有期待,開心,還有感激與崇拜。
又等了兩三分鐘,最后一面追魂旗回來了,周元青右手一攤,旗子落在手中,旋即目光看向了女人和小男孩道,“人在正北方三百公里之外的羅橋村,這點距離對于普通人而言很遠,可對于你們鬼而言,很近了。”
頓了頓繼續道,“你倆的狀態不太好,稍微大點的風或者是遇到遇到陽氣足的人,都能一瞬間將你們沖散,魂飛魄散。”
女人有些不安的點點頭,她自已的狀態自已清楚,人多點她都要躲著點走,一只狗都能追著二里路。
周元青右手開劍指嘴里念叨著安魂咒的咒語,而后手指點在了女人和小男孩的眉心處,僅僅是一瞬間兩人的身影都凝實了不少。
“多謝天師。”女人帶著小男孩都跪了下來。
周元青擺擺手道,“這只是治標不治本,時間久了,你們還是會越來越虛弱。”
頓了頓他繼續道,“另外,即便找到你的丈夫,你們一家三口團結了,后面怎么辦?做一家三口的孤魂野鬼。”
“不知道。只要能在一起就行了。”女人語氣堅定道,“我們不投胎,就算是做鬼不能見怪,也在所不惜。”
“算了,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反正這世間孤魂野鬼夠多了,也不多你們一家三口。”周元青無奈搖頭,人各有志,而后他看向黃塊道,“去幫我的包拿來,動作輕點,別吵醒了何夢。”
“好的。周天師。”黃塊點頭,迅速的竄入了黑暗中,兩分鐘后又迅速的回來了。
周元青從包里拿出了一塊黑紅色的石頭,又像是牛角,他用斬鬼劍小心翼翼的割掉了指甲蓋大小。
“這石頭是什么?你跟捧著珍寶似的。”白鏡忍不住問道。
“這是犀牛角。”周元青緩緩解釋道,“生犀不可燒,燃之有異香,沾人帶,人能與鬼通,久聞魂喑現,魄穩墜九幽。”
“說人話,聽不懂。”白鏡沒好氣道。
“沒文化真可怕。”周元奇翻了翻白眼,而后解釋道,“犀牛角一般不能燃燒,但是經過特殊的方法祭煉后就可以點燃了,燃燒的時候帶著奇異的香味,沾染在衣服上怎么洗都洗不掉,而后就能看見鬼了。這是犀牛角的第一個作用,針對是人。”
“如果是鬼天天聞犀牛角的香味,魂魄就可以得到穩定,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稀薄。”
說到此他看向女人道,“有了這犀牛角,你們一家三口不說永遠可以在一起,百八十年還是輕輕松松的。”
“多謝天師,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,無論我們在什么地方都會感激您的。”女人又拽著小男孩連連磕頭。
“好了,沒必要這樣,但是我要提醒你們,如果這犀牛角被其他人或者是鬼知道了,你們必然被追殺,匹夫懷玉,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。”周元青叮囑道。
女人點頭保證道,“我明白的。您放心吧。”
而白鏡則是嘟囔著,“既然這犀牛角效果這么好,你還有這么大一塊,為啥不多給一點。”
周元青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,沒好氣道,“犀牛角這玩意很罕見很稀少的,價值連城,鬼黃金都貴很多,在我眼中,甚至比人間太歲還要珍貴,因為人間太歲挖掉一塊可以重新長出來,但是犀牛角不行,你這敗家娘們。”
白鏡自知理虧很識趣的閉嘴不不說話了 。
周元青用一張符咒將那點犀牛角包裹住,而后遞給了女人,催促道,“趕緊去找人你的丈夫吧,不然天都要亮了。”
“多謝天師。”女人再次磕了個頭,表示感謝。
而小男孩則是依依不舍,脆聲道,“哥哥,謝謝你。”
周元青擺手再見,直至女人和小男孩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好了,我們回去休息吧,忙活一晚上了,太累了。”周元青伸了個懶腰,哪怕是僵尸也有些吃不消了。
白鏡則是眨了眨眼道,“到鏡中世界內休息吧,我來給你按摩。”
“按摩,那我就試試你的技術。”周元青來個興趣,話音還未落下,就進入了鏡中世界。
黃恩則是嘀咕道,“糊涂啊周天師你上當了,進去你會被壓的。”
一旁的黃塊則是嘿嘿道,“黃恩我也來了興趣,走,咱們去操練一番。”
說完絲毫不管黃塊那天塌地陷的表情,直接拽著向著野廟走去,它們這兩天都是在野廟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