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色放晴,初升的陽光照射在積雪上,美的驚心動魄。
何夢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,下意識摸了摸身邊,卻沒有摸到周元青,心情莫名的失落,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和周元青同床共枕。
她下了床穿好衣服,又洗漱完畢,便走了出去,只見王奶奶正在廚房里做早飯,而周元青和黃恩黃塊都不見了。
她不由有些緊張,她可是知道周元青昨晚要對付那個尸解仙的,現在還未出現,該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。
這時王奶奶出聲道,“昨晚跟地震似的,地動山搖,鬼哭狼嚎,夜色都被渲染成了紫色,詭異的厲害。”
“紫色?”何夢聞言微微一怔,她雖然不知道紫色是怎么回事,但卻肯定是周元青弄出來的,難道說真的出事了?
就在這時黃塊回來了,她春光滿面,走路都帶風,似乎受到了某種滋潤,見到何夢立即笑道,“何姐姐你起床了?”
“嗯,周元青呢,沒出什么事情吧。”何夢趕緊問道。
“周天師能出什么事情,尸解仙的事情解決了。”黃塊翻了翻白眼,心中吐槽周元青渣男,何夢這么當心他,他卻和鏡靈去鬼混去了。
不過黃塊可不敢說出來,只敢在心里蛐蛐吐槽。
“沒事就好。估計是處理其他事情了。”何夢拍著胸口,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而這時黃恩也回來了,他面色慘白,眼底烏青,眼神黯淡無光,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,脖子上還有很多草莓印,走路更是跟帕金森似的,一抖一抖的。
“黃恩,你這是被吸干?”何夢目瞪口呆的看著黃恩,旋即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黃塊身上,不由豎起了大拇指,“你牛掰,不過要悠著點啊。”
“哼哼。”黃塊咧著大牙嘿嘿道,“男人你就要狠狠的榨干他,這樣他才會老實。”
何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,旋即點點頭,有道理。
但很快何夢的小臉便怔住了,目光飽含著怒火,似乎想要殺人了,因為周元青回來了。
也是眼底烏青,眼神疲憊,面色泛白,雙腿雖然沒有顫抖,但是走路也很飄,與黃塊的樣子大同小異。
也就是說,周元青也被吸干了。
“周元青,你個王八蛋。”何夢直接撲過去一口就咬在了周元青的胳膊上,紅著眼睛道,“本姑娘這么擔心你,你跑去快活了。”
“胡說八道,我昨晚和尸解仙殺得難解難分,一個人堵在裂縫黃泉河那邊,一夫當關萬夫莫開,累的走路都給勁,咋到了你嘴里就被吸干了。”周元青理直氣壯的說道,實則內心慌得一批,他確實在鏡中世界和白鏡瘋狂的做了一場。
場面很瘋狂很勁爆,最終他稍勝一籌。
“啊,是這樣啊,對不起啊,我冤枉你了。”何夢以為自已冤枉了周元青趕緊道歉,又指著黃恩道,“你的樣子跟他太像了,我以為你也被吸干了。”
“切,誰跟他一樣。”周元青一臉鄙夷的看著黃恩。
黃恩給氣得不行,要不是打不過周元青,他現在絕對上去領教一二。
而黃塊也在心里鄙夷,黃塊雖然各方面都不怎么行,如果不是顧忌他的自尊心,她連那兩聲都不想叫,但人家不花心,不是渣男了。
另外,這個何夢是一點經驗都沒有,看一個男人沒有亂搞沒有出軌,就看他的存量有多少,要是一滴都沒有了,絕對是出軌了。
“好了,吃早飯吧,吃完我洗個澡,好好的睡一覺,實在是太累了。而后咱們就回云城。”周元青確實很累,現在說話都費勁,又看向了黃塊道,“你是跟著黃恩在這里野廟修煉,還是跟著我,我近期處理好云城的事情后,便會前往西域。”
如今云城有不少老鬼,需要將這些老鬼全部抓回來,另外,還有何濤那老小子的開門大典,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。
“嗯,我跟你一起吧。”黃塊想了想笑道,“給黃恩一點休息的時間,另外他可以在野廟里接受香火供奉,可我不行啊。”
他可不傻,周元青渣歸渣,但是道行是真恐怖,抱緊這根大腿,絕對有好處。
而黃恩聞言都差點掉眼淚了,這母霸王終于要走了,再不走的話,他真的扛不住了。
哪知道黃塊又說道,“你要是敢對不起我,后果你試試。”
黃恩不寒而栗的打了個寒顫,看來確實是被嚇得不輕。
何夢看的是羨慕不已,看看人家這馴夫術多厲害,看來要跟著多學學啊,反正周元青去西域她是要跟著的,就當是游山玩水去了。
這時王奶奶端著早飯來了,笑呵呵道,“快點吃早飯了,饅頭包子胡辣湯,還有辣油,香菜自已放。”
“哇好香啊,我先吃為敬。”周元青笑著說道,而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。
黃恩和黃塊也不遑多讓。
何夢則是詫異道,“奶奶,你今天心情看著很好啊,是不是有什么喜事?”
“嗯,因為我的乖孫女香菱要回來了,還有兒子媳婦也回來了。”王奶奶臉上帶著和睦的笑容,又看向周元青,感謝道,“這多虧了周元青解決了尸解仙,救了我們劉家莊,不然我也不敢讓香菱回來,我們一定會給你立長生祠的。”
“給我立長生祠就算了,我不需要。”周元青連連擺手,他是個僵尸,用不到這些玩意,而是指著黃恩道,“他是黃大仙,給他立吧,以后他能保護你們劉家莊世代風調雨順。”
黃恩聞言立即一臉感激,就差點給周元青跪下來了。
王奶奶笑著答應。
吃完早飯之后,何夢給周元青燒了一鍋熱水,洗了個澡之后,便悶頭大睡了起來。
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,而后收拾行李便離開了劉家莊,臨走時黃塊抱著黃恩不撒手,那樣子恨不得原地再恩愛一次,給黃恩嚇得想推開又不敢,那模樣別提多搞笑了。
三人沿著原路返回,剛走到村口就看見了劉家莊的人幾乎一個不落的都出來送行,手里拿著各種土特產,以表示感謝。
但是都被周元青拒絕了,好意心領了。
來到停車的地方,車子已經完全被積雪淹沒了,就在周元青準備清理積雪時,就見黃塊直接將車子給搬了起來,這讓他想起了晴瑤,這丫頭停不好車,也是把車搬過去。
何夢發動車子,周元青坐在了副駕駛,而黃塊因為體型過大,坐著很擁擠,所以,只能恢復本體。
周元青就很無語,跑車轎車都裝不下她,估計只能大型SUV了,最好是卡車。
一路疾馳,跌跌撞撞的終于回到了何家,周元青發誓,他必須趕緊弄個駕照,這何夢的駕駛技術實在太爛了,最后連在后座睡懶覺的黃塊都精神了不少。
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,何濤和楊玲正在吃晚飯,就是這吃飯的方式不太對,互相喂飯,喝交杯酒,旁邊還點著蠟燭,嗯,這是在吃燭光晚餐。
何夢目瞪口呆,“爸爸,媽媽你們這是在做什么?”
楊玲有剎那的尷尬和羞澀,旋即沒好氣道,“我和你爸爸過過二人世界,吃點燭光晚餐怎么了?你有意見?”
“沒意見,一點意見都沒有。”何夢連連擺手。
“沒意見還不趕緊走。”楊玲瞪眼道,“一點眼力勁都沒有。”
何夢欲哭無淚,“你們是真愛,而我只是意外。”
周元青也哭笑不得,沖著何濤和楊玲道,“何叔,楊姨你們先忙,不對,你們先吃。”
說完又擠眉弄眼道,“何叔那蛇肉吃完了沒,吃完了我這多的是,您張口就行。”
“還有點,等我吃完問你要。”何濤也絲毫不客氣。
周元青聞言點點頭,也絲毫不客氣道,“不過,我的千里江山香煙也抽完了。”
何濤翻了翻白眼,這小子還是不肯吃虧的主,笑道,“我書房里有,你自已去拿。”
“多謝何叔。”周元青嘿嘿道。
“你們可以離開了,別當電燈泡了。”何濤連連擺手下了逐客令。
“好嘞。”周元青拉著憤憤不平的何夢轉身離開。
“過分,他們太過分了。”何夢還在生悶氣,使勁的跺著地,嬌態可掬。
周元青則是嘿嘿道,“按照何叔楊姨這狀態,要不了多久估計你就要多個弟弟或者妹妹了。”
“為老不尊。”何夢嘟囔著,而后道,“我們現在去哪里?感覺無家可歸了呢。”
周元青想了想道,“走吧,陪你去逛街吧。”
“那也行。”何夢點頭,而后兩人向著市中心趕去。
而黃塊則是還沒有適應城市的生活,所以,并沒有跟著,不知道跑到哪去了。
車子里,周元青給宿管阿姨撥打了電話,將尸解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,當然了,還是隱瞞了自已僵尸的身份,將功勞都甩給了陰間地府的崔判官。
宿管阿姨對周元青的表現很滿意,只是對于葉瘟的離開保持警惕不安,這家伙確實是個禍害。
又交代了幾句,便掛了電話,而且還給周元青申請了獎金,至少有一百萬,他的存款已經超過了八位數了。
而后周元青又給康瑋撥打了電話,康瑋接電話的速度很快,“元青,新年快樂,找我有事?你那蛇肉還有嗎?”
“有。”周元青好笑不已,“等下次見面了,我再給你點,不過你悠著點,習慣了這玩意,以后要是沒了,你二弟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,撒尿都能滴到鞋子上。”
“少廢話,我都四十多了,不趁著現在還能用,難道等到老了再用,而且年齡大了,那玩意可要可不要。”康瑋想的很開,旋即話鋒一轉問道,“你小子是不是找我有事?”
“嗯,有事。我想找你走關系,給我弄個駕照,我沒時間學習。急用。”周元青說明了來意。
“不行,必須經過正規的考試。”康瑋還是很有原則的,但沉吟了會又道,“你從正規渠道報名,我找人給你插隊考試。你應該不會考不過吧。”
“你小看誰啊。我絕對一把過。”其實周元青身邊很多同學駕照都沒考過,其中一個女同學甚至把車開到河里了,當時都上新聞了,不過他對自已很有信心。
周元青掛斷了電話后,打開了宿舍群,此時崔濤和楊凱高陽三人都在聊天,他忽然得了一百萬,就有些得意,就跟暴發戶似的,連續在群里發了十個五百的紅包,群里直接被三個逆子刷屏‘義父大氣,請收兒子一拜’。
而后簡單又聊了幾句,三個逆子得知周元青馬上要前往西域,于是便決定提前回校,打算聚一聚喝一頓酒,約在了初八。
這時前面是紅燈,何夢將車子停了下來,周元青打開窗戶點了根煙,剛抽了一口,忽然目光一凝,只見在大概百十米的距離有一個紅綠燈架子,上面坐著一個穿著白裙披頭散發的女人,看不清楚女人的面龐,她赤著腳,雙腿頗有節奏的來回擺動著。
“我們晚上吃什么?”何夢轉身問道。
周元青則是皺眉道,“飯估計吃不成了。”
“為什么?”何夢下意識反問,周元青還未來得及解釋,正好紅燈變綠燈,車子重新啟動,排隊有序的過燈。
但就在這時一輛車疾馳而去,搖頭擺尾舞龍般在馬路上橫沖直撞,惹得不少車子急剎,打開窗戶一個個破口大罵,‘媽的,怎么開車的’‘趕著投胎啊,注意點安全啊’。
車子的主人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,他對眾人的責罵充耳不聞,依然我行我素,而就在這時龍綠燈架子上的那個白裙女鬼忽然站了起來。
她的目光看向了那臺還在亂竄的車子,下一刻,身影陡然消失,再出現時趴在了那臺車子上的引擎蓋上,而后這輛車子便徹底失控,沖過了綠化帶,最后一頭撞在了橋墩上。
其他人紛紛停車大驚失色,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,而那個白裙女衣去拽著那個戴眼鏡的司機,不,準確的是說是拽著司機的魂魄,揚長而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