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。”何夢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,面色慘白,指著黑暗處,“鬼啊,好恐怖的鬼。”
康瑋和張波聞言都下意識看了過去,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,什么都看不見。
“一定是某個‘證物’跑出來了,大家放心,一般都是惡作劇,不會傷人的。”張波大聲說著安慰著三人。
但他顫抖的聲音證明了自已也很害怕。
下一刻,那張鬼臉又出現(xiàn)了,光明正大的看著周元青何夢四人,那雙眼睛像是死魚眼,只有眼白,皮膚腫脹高度腐爛,膿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淌,咧著嘴角猙獰的笑著。
“是他,這是三年前的碎尸案,死者叫趙海,被砍得只剩下了一個腦袋,剩下的尸體碎片,部分沖進(jìn)了下水道,一部分被攪碎為了貓狗。”
“這個案子當(dāng)時鬧得動靜很大, 甚至上了新聞,但是現(xiàn)場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兇手的指紋,正巧那個監(jiān)控也壞了,所以,一直沒有找到尸體,就將腦袋放在了證物房內(nèi),這一放就是三年。成為了無頭公案。”
康瑋小聲的嘀咕著,“這什么趙海看著就不像好人,對方說不定是為民除害了。”
這話被趙海聽見了,它沖著康瑋齜牙咧嘴,那泛著眼白的眼睛充滿了兇光,漂浮著就過來了。
張波見狀趕緊求饒道,“趙海,如果你有冤情你就告訴我,我會幫你向上面匯報的,一定會將殺你的兇手緝拿歸案,你別鬧騰了,我們都是無辜的,大家無冤無仇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趙海放肆的大叫著,“殺我的人,我會親自去報仇的,就不勞煩你了,我在這福爾馬林中整整泡了三年,三年,你知道這三年怎么過來的。”
“我聽得著看得見卻無法說話,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和慢慢的腐爛。”
“終于,今天我恢復(fù)自由了,我要將兇手碎尸萬段,不就是睡了他老婆,他老婆不堪受辱就上吊自殺了,這不能怪我啊誰讓她長得那么潤呢,現(xiàn)在我還懷念著,就因為這她老公把我剁碎了,你說我冤枉不?”
“我太冤枉了。我罪不至死啊。關(guān)鍵是那些臭警察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,三年了都沒有抓到他,我覺得警察是故意包庇。”
“眼下我恢復(fù)自由了,我要找到他,親手剁碎了他。還有如果他老婆還沒有投胎,我不介意再爽一次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何夢忍不住咒罵道,“禽獸,你這種人活該被人剁碎了,人渣,下地獄去吧。”
“小丫頭嘴挺厲害啊,長得也水嫩,要不是我只剩下了腦袋,我不介意跟你玩玩人鬼情未了。”趙海喋喋笑著,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何夢,滿嘴的污言穢語。
但下一刻,趙海的聲音就戛然而止,只見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帶著刺耳的音爆聲響起,直接將趙海的腦袋給釘在了墻壁上。
說也奇怪,隨著趙海的腦袋被釘在墻壁上,證物房里的白熾燈就恢復(fù)了正常,光亮驅(qū)散了黑暗,恢復(fù)了光明。
張波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元青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年輕人不簡單,或許就是上頭749 的高人。
周元青面色陰沉,眼眸中盡是殺意,看趙海就跟看死人似的,緩緩道,“本來就是人渣,最好的下場就是下地獄贖罪,但你竟然敢調(diào)戲我周元青的女朋友,那么你只能魂飛魄散了。”
說完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符咒,也不見他念什么咒語,符咒自燃,在趙海驚恐的目光中塞進(jìn)了他的嘴里。
緊接著趙海發(fā)出了殺豬般的慘叫,“饒命啊天師,饒了我吧,我道歉,我愿意去地獄贖罪。”
但周元青無動于衷,任憑趙海被燒的干干凈凈,魂飛魄散,他將斬鬼劍拔了下來,而后轉(zhuǎn)身看向張波道,“不好意思,讓你看管的證物房少了一件‘證物’。”
張波張了張嘴,苦笑道,“沒事,像趙海這種人確實是人神共憤,魂飛魄散是他活該,至于‘證物’丟失也不是第一次了,上個月還有一張畫自已長腿跑了呢,我拿著監(jiān)控跟局長匯報,他讓我少拿這種屁事嚇?biāo)!?/p>
周元青則是在證物房轉(zhuǎn)悠了片刻,緩緩道,“這里之前的風(fēng)水布置已經(jīng)無法有效的鎮(zhèn)壓那些有怨氣的‘證物’,也無法及時疏導(dǎo)淤結(jié)的怨氣,所以,這些‘證物’才會越來越活躍,比如之前只有晚上才會鬧騰的‘證物’,而現(xiàn)在是白天,就已經(jīng)開始做怪了。”
“確實如此。”張波深以為然道,“前幾年這些‘證物’還只是晚上鬧出點動靜,白天很安靜,最多是中元節(jié)亦或者是清明節(jié)陰氣比較重的時候白天才會鬧騰,但是現(xiàn)在有點不分白天黑夜了。”
“再這樣下去,這個證物房管理員我也不能干了,太特娘的嚇人了,八十年的童子身也扛不住啊。”
這話聽得周元青啼笑皆非,這個張波老爺子還真是有趣啊,旋即笑道,“老爺子,別擔(dān)心,這可是你的鐵飯碗,可不能丟了,我?guī)湍慵右坏梨i,一定可以將這證物房恢復(fù)如初。”
“當(dāng)真?”張波不由瞪大了眼睛,如果能恢復(fù)如初的話,那他這工作絕對很清閑,基本上就是吃飽了睡,睡飽了吃。
“我還能騙你啊。”周元青笑了笑,而后從兜里拿出了三張黃紙,又用手指做筆蘸著黑狗血,在黃紙上分別畫了個符咒,最后給疊成了三角形,抬頭看向張波道,“有鏡子嗎?”
“有。”張波說著便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鏡子,嘿嘿道,“這是我平時裝假牙時用的。”
“一個不夠,我需要三個。”周元青接過鏡子說道。
“還差兩個啊。”張波想了想,然后靈機(jī)一動將廁所里的鏡子給砸了,拿了幾塊碎片遞了過來,“這個能用嗎?”
“可以,只要是玻璃就行了。”周元青有些無語,而后接過了其中兩塊巨大的鏡片,分別將三張符咒貼在了三個玻璃上。
緊接著周元青將這三個玻璃分別放置在了東南北三個方向,正好呈現(xiàn)的是倒三角,而正西方就是證物房大門的位置。
而后周元青看著張明和康瑋笑道,“自此之后,證物房里的怨氣便會被切割梳理,慢慢的從西門而出,經(jīng)過外面走廊的‘刮’和那個壞掉的廁所,怨氣便不會淤結(jié)了。”
頓了頓他繼續(xù)道,“而且這三道符咒也有鎮(zhèn)壓的作用,這些‘證物’都無法鬧騰,哪怕是惡鬼也會被鎮(zhèn)壓,以后你睡覺遇見鬼打床都會認(rèn)為是吃撐了。”
“多謝。”張波聞言很開心,一切終于又恢復(fù)了平靜。
康瑋沒好氣的插了句嘴,“好了,別忘記正事了,既然你拿了沈橋的頭發(fā),就趕緊尋找沈橋吧,這可是無辜的受害者,不是趙海那等人渣。”
“好。我們先離開證物房吧。”周元青也意識到要先解決沈橋的事情。
但這時張波卻忽然道,“沈橋失蹤的時候并不是一個人,而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失蹤的,她男朋友好像也姓沈,叫沈東。”
“一起失蹤的?”周元青眉頭緊皺,這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啊。
康瑋則是疑惑道,“張叔你咋記得這么清楚?”
“我之前閑著無事便拿著卷宗看過,我隱約記得是沈橋和沈東一起去野外露營,但后來就直接失聯(lián)了,警察找了方圓十幾里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,甚至人工河都被翻了個底,活不見人死不見尸。”
“我當(dāng)時覺得可惜,那么恩愛的一對情侶就這么出了事。”
周元青皺眉道,“卷宗我能看看嗎?”
“可以啊。”張波在面前的電腦一陣操作,而后調(diào)出了卷宗,“你看吧,記載的很詳細(xì)。”
周元青坐在電腦前,沒有立即看卷宗,而是先點燃了一根煙,美美的抽了一口煙,而后目光便放在電腦屏幕上。
僅僅只是掃了一眼,周元青的眉頭便皺了起來,沈橋的生辰八字之前他之前看過,沒啥不對勁的地方,但現(xiàn)在仔細(xì)琢磨的話,是‘弱庚’的命格,較為少見,這種命格的人性情溫婉善良,還有小富貴命,屬于人生贏家。
不過這種命格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,此種命格旺鬼,納陰,養(yǎng)邪簡單來說,就是陰物邪祟待在他的身邊,能夠快速成長,迅速變強(qiáng)。
下一刻周元青的目光又落在了沈東的生辰八字上,他的表情越發(fā)的難看,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,因為沈東的命格也很極品。
日柱或時柱犯戊秫,乙亥,庚子,辛丑,至陽墜陰窖,三官落五幽。
這是‘衰神’命格。
簡單來說就是倒霉蛋,而且是天生的,不過與高小薇這種因為‘換命’被動倒霉蛋不同。
但最恐怖的還是沈橋的‘弱庚’和沈東的‘衰神’命格結(jié)合,運(yùn)用命饋道術(shù),就會極度旺鬼,陰氣怨氣沸騰,非常適合煉制鬼丹。
所以,周元青有了個大膽的猜測,沈東和沈橋之所以失蹤,或許是被邪師給殺害了,被用來成為煉制鬼丹的容器。
“怎么樣,有線索嗎?”張波見周元青面色凝重,眉頭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,忍不住問道。
“我大概知道沈橋和沈東這對情侶為什么會失蹤了,但很棘手,或許背后涉及到一個邪師,很難對付。”周元青嘆了口氣,話鋒一轉(zhuǎn)又道,“沈東失蹤前的證物我也要帶走幾件。”
“好,我現(xiàn)在去取沈東失蹤前留下的遺物。”張波點頭說著,他的速度很快,輕車熟路的走向了一排架子,拿出了一個玻璃盒子。
周元青打開玻璃盒子,里面有手機(jī),耳機(jī),充電寶,還有幾件舊衣服,這些意義都不大。
但旋即他眉頭一挑,有了意外的驚喜,盒子里還有一個玉墜,玉墜呈現(xiàn)的青紅色,只是有些細(xì)小的裂紋。
周元青仔細(xì)瞅了瞅,便發(fā)現(xiàn)了端倪,這個玉墜已經(jīng)有靈了,但是因為保護(hù)沈東的緣故,所以,出現(xiàn)了裂紋。
不過這玉墜雖然失去了靈性,算是死了,現(xiàn)在只是普通的石頭,但依然有著重要的作用,其內(nèi)儲存著沈東濃郁的氣息和心氣,配合著追魂符以及四色追魂旗,應(yīng)該能找到沈東所在的位置,比之前找到的沈橋頭發(fā)效果還要好。
只要找到沈東,大概率就能找到沈橋,畢竟這倆是情侶,是一起出去野營,一起失蹤的。
“走了,今天晚上估計有的忙了。”周元青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“好,走吧,這證物房我是一刻都不想呆。”康瑋撇撇嘴道,“比我的解剖室都恐怖。”
何夢則是搖頭道,“八斤八兩,都嚇人。以后我都不來了。”
張波則是嘿嘿道,“鬼確實挺可怕,但這些年鬼沒有傷我分毫,人看著挺和善,卻傷我最深,快走吧,不過我歡迎你們回來做客。“
周元青也不廢話直接大步走了出去,康瑋則是留在警局工作值班,他和何夢離開了警局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去哪?”何夢熟練的將白乎乎的小手揣進(jìn)了周元青的兜里,仰著小臉問道。
“先去古玩街找卓十三,買點東西,我現(xiàn)在黃紙都不太夠了。”周元青想了想而后道,“晚上去沈橋和沈東失蹤的地方,去尋找沈東和沈橋。”
“嗯。卓叔的兒子不知道怎么樣了,哎。”何夢小臉微微嘆了口氣,她也請何濤幫忙了,但到底有沒有用,她不太清楚。
周元青搖搖頭,應(yīng)該不會太好,就在他準(zhǔn)備坐上何夢的跑車離開時,康瑋卻急匆匆走了出來,“周元青等等。”
“還有事?嫌蛇肉少?你吃得消嗎?”周元青笑著戲謔道。
“滾。”康瑋沒好氣的怒罵,而后道,“我給你找好關(guān)系了,這兩天你就去學(xué)車吧,只要技術(shù)過關(guān),三天內(nèi)就能拿到駕駛證。”
“OK,謝了。”周元青笑道,“蛇肉用完了就找我要,這玩意要多少我就有多少。”
說完坐上何夢的車子揚(yáng)長而去,快速的向著古玩街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