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認真。”林默點了點頭，然后轉向陳麥，“把U盤給我。”
陳麥將U盤遞過去。
林默插入電腦，很快就打開了監控錄像。
畫面中，老太太的身影出現了。
林默看得很仔細，從頭到尾，一遍又一遍。
胡濤在旁邊等得有點急。
“默哥，你看出什么門道了嗎？”
林默沒有立刻回答。
他把視頻暫停在老太太拍擊柜門的那一瞬間，仔細觀察了幾秒鐘。
然后，他靠回椅子里。
“陳麥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覺得這個案子，最大的問題是什么？”
陳麥想了想。
“老太太的開鎖方式，還有她可能是慣犯。”
“不對。”林默搖了搖頭，“最大的問題是，你們把一個簡單的案子，想復雜了。”
胡濤愣住了。
“想復雜了？默哥，你沒看到那個開鎖的畫面嗎？那明顯不正常啊！”
“確實不正常。”林默點頭承認，“但不正常，不等于復雜。”
他重新播放視頻，指著屏幕上的老太太。
“你們看到的是一個掌握黑科技的神秘老人，我看到的是一個普通的小偷。”
陳麥皺起眉頭。
“普通？”
“對，普通。”林默的語氣很平靜，“她的開鎖方式確實特殊，但動機很簡單。就是想吃免費的外賣。”
“可是她那個技術……”胡濤還想爭辯。
“技術再高超，也改變不了她偷了一份三十塊錢黃燜雞的事實。”林默打斷了他，“這就是個普通的盜竊案，金額微小，情節輕微。”
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。
陸衡在旁邊聽著，沒有發表意見。
“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？”陳麥問。
“很簡單。”林默關掉了視頻，“報警，讓警察去處理。我們的任務就是提供證據，配合調查。”
“就這樣？”胡濤有點不甘心，“不查她的身份？不研究她的開鎖技術？”
“那是警察的工作，不是我們的。”林默看著他，“胡濤，你要記住一點。律師的職責是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，不是當偵探。”
胡濤張了張嘴，想說什么，但最終還是閉上了。
陳麥若有所思。
“默哥，你的意思是，我們不要被表面現象迷惑？”
“對。”林默點頭，“這個老太太的開鎖方式確實奇怪，但那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重點。我們只需要證明她偷了我們的外賣，然后要求她承擔相應的責任。”
“可是三十塊錢的案子，值得我們花這么多精力嗎？”陸衡忽然開口了。
這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動參與這個話題。
林默看了他一眼。
“老陸問得好。”
“從經濟角度來說，確實不值得。三十塊錢的損失，我們已經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成本。”
“但從原則角度來說，很值得。”
林默站起身，走到窗邊。
“如果我們因為金額小就放棄維權，那就等于告訴所有人，小額盜竊是可以被容忍的。”
“今天她偷我們一份外賣，明天可能就偷別人的快遞。后天可能就是更大的案子。”
“法律的威嚴，就是在這些小案子中建立起來的。”
胡濤聽得有點懵。
剛才還說不要把案子想復雜，現在又上升到法律威嚴的高度？
陳麥倒是理解了林默的意思。
“默哥，你是說，我們要做的不是破案，而是維權？”
“對。”林默轉過身，“破案是警察的事，維權是我們的事。分工明確，各司其職。”
“那具體怎么操作？”
“第一步，整理證據。監控錄像，外賣訂單，支付記錄，這些都要準備好。”
“第二步，報警立案。雖然金額不大，但有視頻證據，警察應該會受理。”
“第三步，配合調查。警察找到老太太后，我們提供必要的協助。”
“第四步，民事索賠。除了外賣的錢，還可以要求精神損失費和維權成本。”
林默說得很有條理。
胡濤聽完，感覺有點失落。
“就這么簡單？”
“就這么簡單。”林默肯定地回答，“復雜的案子有的是，不用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。”
陸衡在旁邊點了點頭。
“林默說得對。有些時候，簡單直接的方法，反而是最有效的。”
陳麥也認同這個觀點。
“那我現在就去整理證據？”
“去吧。”林默揮了揮手，“順便聯系一下那個李經理，看看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監控角度。”
陳麥點頭，準備離開。
胡濤還是有點不甘心。
“默哥，你真的不好奇那個老太太是怎么開鎖的？”
林默看了他一眼，忽然笑了。
“好奇。”
“那為什么不查？”
“因為好奇心殺死貓。”林默的笑容有點意味深長，“有些事情，知道得太多，不一定是好事。”
胡濤愣住了。
這句話，聽起來有點不對勁。
陸衡也抬起頭，看了林默一眼。
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”陸衡問。
林默沒有正面回答。
“我只知道，這個案子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，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復雜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按部就班地處理，不要節外生枝。”
林默重新坐回椅子里。
“好了，你們去忙吧。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。”
這是明顯的送客信號。
陳麥和胡濤對視了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但既然林默這么說了，他們也不好再追問。
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陳麥說。
“嗯。”
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，林默忽然又開口了。
“對了，陳麥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報警的時候，就說是普通的盜竊案。其他的，什么都不要提。”
陳麥點了點頭，雖然心里還是有些疑惑。
兩人離開了辦公室。
走廊里，胡濤忍不住開口。
“麥子，你覺得默哥是不是知道什么內情？”
陳麥想了想。
“可能吧。但既然他不想說，我們也不要多問。”
“可是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么簡單。”
“簡單也好，復雜也好。”陳麥的語氣很平靜，“我們按照默哥說的做就行了。”
胡濤嘆了口氣。
“好吧。”